殷听雪身子虽娇小,可一天到晚裹着棉袄,真是暖烘烘的,陈易熟稔地把她圈在怀里。
他凑得很近,小狐狸有些不适应,往后边退了一些,呼出的热气滚到陈易脖颈上,有点痒。
卧房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轻微呼吸。
陈易虚眸等了好一会。
但没有任何动静。
他旋即抬眼看向殷听雪。
殷听雪被他瞧着,反问一句:“怎么了?”
陈易挑眉问道:“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嗯。”
“那什么话?”
“没…没想好。”殷听雪低着头道。
陈易瞪了她一眼,故作怒声道:“好啊,唬我是不是?我现在就要弄你。”
“别、别弄、别弄……”
殷听雪连声回绝,赶忙凑得更近,熟悉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今天不想…”
她从来都不想做那种事,每一回都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不忍鞭挞是其一,其二就是她心里对这事天生不喜,更觉陈易这般喜爱床榻之事很是丢面,到底还是出身王府,纵使这么久了,骨子里仍旧留着少女的纯洁,像是从不长大。
她这害臊的性情,陈易如何不知,她就没几次想要的,拗不过他而已。
这时他抵近过去,指尖轻轻摩挲,凑到她耳畔道:
“明天想不想?”
“…也不想。”殷听雪有些怕,但还是道。
“后天呢?”
“…还是不想……”
“明天后天都不想,那大后天呢?“陈易的语调不见变化。
殷听雪却无端抖索了下,好半晌后道:“你非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非要?我现在就非要。”
陈易像是露出獠牙般,反手就作势要压到殷听雪身上,
“半年不见,我还真是脑子坏了,跟你征求意见。”
“等、等、等!别、别,不要……”殷听雪急得大叫,双手推着他的肩头,陈易低头一看,她眼眶竟有些红了。
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委屈红的,眼角也不知有没有泪水。
陈易兀然想看她哭,这时便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殷听雪喘了阵气,到底是没哭,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咕哝着说道:“怎么一回来就想欺负我呢?”
陈易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听得见自己的心声。
不过他向来自诩脸皮厚,前提是只要不戳中软肋。
“怎么,欺负你不行?小狐狸,从你我认识这么久起,哪一天我不欺负你?”他一副理直气壮。
饶是早就见惯他的无耻,殷听雪都还是缩了下。
“不行的…”像是怕这样不能说服他,殷听雪小声道:“我…我是你妻子嘛。”
“妻子又怎么样?”陈易觉得好笑。
“妻跟妾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
陈易可谓咄咄逼人,这半年来,他很是想殷听雪,也想过待她好好,几分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只是不知为何,一见到面,就极想欺负她,好似要籍此把所有的爱意都倾泻出来,哪怕她不喜欢,也只能默默受着。
殷听雪缩在他身下,月色清寒,白皙的脖颈泛着点点光泽,她的眼眸垂着,像是绞尽脑汁了好一番。
半晌后,她开口道:“我父王…会听母妃的话,母妃说什么话他都会听的……”
殷听雪不知世间夫妻是何种模样,她能想到的就是父母,觉得那就是最好的模样。
陈易略微挑眉,反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殷听雪兀然有些委屈。
半年过去,他还是那样,总是千方百计地逼迫自己,欺负自己,他坏容易,想好难,殷听雪连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都像是在虎口夺食,又不能反抗他,只能不断地委曲求全。
陈易仍直直望她,像是不想让她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