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
在自己身边转悠了大半晚、毫无防备的服务生,居然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如果这一夜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或许他们真的不会当一回事儿。
然而现在已经出事了,而且还是可能会死人的大事,那么原本以为十分普通的服务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就值得仔细琢磨、细细品味了。
好在海楼石接触我的地方较少,不至于让我真的浑身瘫软——但我也动不了,库赞看起来是十分好心地扶着我,可同时也保证我无法挣脱束缚。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一阵沉寂之后,居然是赤犬将我从痛苦中解放出来:“既然已经确定了,就没必要再铐着了,她不可能从我们这么多人面前逃走。”
他也跟其他两位同级的同僚一样站起来,皱着眉严肃地望着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攥紧了。
仿佛接下来我只要说错一句话,他的拳头就会变熔岩一拳打穿我的胸膛。
黄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钥匙将手铐打开,又掏出来一块手绢抖落开来,包裹着海楼石将那手铐拿走,随手扔在一旁的地面上。
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语气问到:“拥有稀有的恶魔果实能力的小小姐,居然在马林梵多的一家餐厅里做这么平凡的工作,这家餐厅又恰好是海军经常光顾的,今天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丝黛拉小姐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赚钱而已啊!
但是我这么说他们会信吗?
也许是见闻色意识到我的情绪有了很大变化——往生气的那个方向,库赞改捏住我的肩膀变成将我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怕我突然暴起:“小姐,现在轻举妄动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哦。”
然而越是生气,我的头脑越清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而冰冷:“黄猿大将和青雉大将是在怀疑我吗?”
一阵死寂,连卡普吃仙贝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或许是没有想到我在这个时候还敢这么强硬,其他中将们都愣愣地看着我,我冷笑一声,顶着赤犬和黄猿的目光,继续讽刺地说道:“那我还真是太‘不小心’了,都已经布置好了恶魔果实,结果又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机会?”
黄猿一改之前态度,眨眨眼睛,拖长声音:“就算是这么说也……”
没等他说完,我将自己的双臂从库赞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很不礼貌了,可是我现在根本不想去思考我和他们之间地位的差距,反正特雷西夫人已经看不见了,这件事之后大不了不在这里工作了:“放开我!”
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海楼石手铐冰凉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让我感觉到一阵不适。
库赞没有再试图接触我,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后站立起来,现在三个大将成斜三角形将我围在内,哪怕黄猿和赤犬离得都比较远,可个个都是3米的身高也足够让人觉得恐怖,普通人在这样的压力下,估计早就害怕地动弹不得了吧?
但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一股愤怒——他们怎么可以怀疑我呢?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们任何一人的视线,后背挺得笔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难道现在还会害怕吗?
“你回避了,自己吃的是什么恶魔果实这个问题。”赤犬打破了这份寂静,一针见血道。
我感觉自己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香克斯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曾经发誓答应他不会将控制果实的秘密随便告诉任何一个人,而值得信任的人必须由我自己来判断。
我能信任他们吗?
或许卡普可以,他毕竟是路飞的爷爷,也从来都看不惯天龙人,但我把握不了其他人的态度。
更何况这里坐了这么多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都是海军中的高级将领,但万一呢?今天又出了这种事情,在没有调查明白之前,谁能保证不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做的?
见我一直犹豫不决,黄猿循循善诱到:“如果丝黛拉小姐能配合我们一下,如实交代自己吃了什么果实,没有嫌疑的话自然就能将你排除在本次嫌犯以外了~”
“我不能说。”哪怕知道越是这样他们越会怀疑,我也不能从实招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仿佛只要再有那么一个火花、或者我稍有举动,赤犬就能冲上来把我杀了。
“哈哈哈,你们三个也太心急了!”卡普终于一改看热闹的态度,用手抹去嘴边的仙贝渣拄着膝盖说道。
从一开始他就是满不在乎的态度,仿佛疑似有人暗杀海军将领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战国和卡普都出去吩咐这个吩咐那个了,他还坐在原位继续吃吃喝喝。
“现在这个小姑娘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恰巧发现了果盘中的恶魔果实,恐怕今天会是有人回不了家了吧!这可不是对恩人的说话态度啊,泽法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都跟着酒一起喝下去了?老夫倒是无所谓,你们自己谁是能力者自己可都清楚。”
即使是用开玩笑的语气,但谁都能看清老人眼角没有一个皱纹是因为笑意而挤出来的。
三大将都不吱声了。
战国是上司、泽法是老师、卡普是‘偶像’,再算上一个今天没来的大参谋鹤,也就只有这几座大山能压住这些大将中将了——连黄猿都不敢再继续态度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