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唯李常乐马首是瞻,丝毫没有顾及常宁的意思,一边保持距离,一边拼命点头,模样滑稽无比。
就在李常乐松开缰绳的那一刻,常宁就感受到了压力,现在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压力对于梁渠而言不算什么,可懒散惯了的常宁就不同了,瞬间被压得趴在了马背上。
“怎么了师妹?”李常乐笑着问道。
常宁艰难开口:“……我……我要,告诉师叔,你欺负我!!”
太安城,莲花观。
这座道观是大阳皇帝在太安城特意圈出了一片空地,不惜劳民伤财,专门为了国师红莲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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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内莲花池上盘坐着一名红衣女子,她忽然睁开了眼,似乎是感应到了远方某位小师侄强烈的情感。
她起身赤着脚走到外面,与前来传话的小道姑碰了个正着。
“国师大人,钦天监来人要见您。”
红莲开口,轻声吐出两个字:“不见。”
小道姑有些窘迫:“国师大人,是钦天监的明澜监事,他说有要紧之事。”
……
太安城外十里处,李常乐牵着马任由师妹打骂。
“哼,臭师兄,你等着吧,我一定要告诉师叔,让师叔好好教训你一顿。”
李常乐丝毫不惧,反而调侃:“哪有提前告诉人的,你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手段,这样敌人才会疏于防备,到时打一个出其不意,方见成效。”
常宁转过头不理他,自己拿出手札在上面记下:
今日师兄以大欺小,行为极其恶劣。
李常乐嘴角一翘,回头对王成说道:“再往前一点,就是一丈范围内了。”
王成也知道,可他就是迈不出那一步,如果现在李道长停下,给自己充足时间,自己一定能承受住这份压力,可是他不知距离太安城还有多远,他害怕到达之前自己无法迈进一丈范围内,越是这么想,心中就越是焦急。
李常乐能看出王成已是强弩之末,接下来的路程,便是看他能否突破自己的极限。
这是给王成的考验,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趁早放弃这条路,安心做个不入流的散修就行了。
李常乐回想起自己走青云路的时候,每次都是走到跪在台阶上也要往上爬一阶,游离于走火入魔的边缘,只有这种磨砺才能成就这番修为,白玉观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不是只会欺负师妹。
王成,还差得远。
“他只是个散修。”常宁说道。
李常乐皱眉:“散修又如何?散修难道不是修士吗?”
“散修虽然修行功法差,修行资源少,但这些并不代表散修一定要比我们差,我说的是修行之心,向道之心。”
“修士,不,应该说是人,一个人强大与否,不在于其实力高低,只在于心。”
常宁长长地叹了口气:“师兄,你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说教,是不是在山上憋坏了?毕竟只有我比你小。”
李常乐嗤笑:“说教?师父的话你都不听,哪里轮得到我来对牛弹琴,我这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跟着我修行,他既然敢想,那就得接受我的考验,通过了说明他有向道之心,中途放弃那就只能是没有这个缘分。”
王成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眼前一片模糊。
心里有无数道声音让他停下,可他知道散修不易,如果现在停下了,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这种机缘。
该放弃的事他不会钻这个牛角尖,先前被拦下不让进城,说不进就不进了。
可是不能半途而废的事,违背本心的事,他是不会走的。
他经历过娘亲重病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他不想以后再经历一遍,自己努力修行,是为了长生吗,其实也是为了力所能及这四个字。
这天下很大,自己以前在犄角旮旯里见识不到外面的风景,来到这京兆府,结识了镇南王之子,遇见了好几名高境界的修士,更有深不可测的李道长,这让他觉得自己越发渺小了。
就算眼前这匹马都比自己强大,马上那妙龄道姑,他也看不透其修为,看模样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
他不愿就这么平庸下去。
李常乐时而快,时而慢,嘴上虽然说着无情的话,却总是在王成撑不住的时候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突然,他发现王成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重压之下,道心竟然更加稳固了,不过修为上只是巩固了第二境,不错不错。”李常乐由心夸赞。
李常乐放慢脚步,让王成稍微适应一下。
片刻后,陡然加速。
“王成,太安城城门就在前方五里处,我以第二境的修为施展缩地成寸,你若是能在我到达太安城之前追上我,我便许你跟随我修行!”
王成既然突破,一丈之约已经无用,李常乐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李常乐牵着马身形飘忽,王成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是十丈开外了。
王成奋起直追,调动自身全部修为全力奔行,现在并无外力阻挠,只要自己速度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