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需要说的,说完之后,得到的是对方抖着声音的一句疑问。
“这些……你想了多久?”
南乙也为薛愉上了一炷香,然后起身。
“一直都在想,从我决定要报仇的那天起,每天都在想,已经数不清了。”
而南乙也始终记得这对父母红着眼眶说的话。
“如果有需要,请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那天的太阳也是这么刺眼,刀子一样往人的眼睛里扎。
很多时候,他盯着蒋甜的脸,看着她那谄媚混合征服欲的笑容,仿佛化身一个幽灵,来到她和薛愉所在的学校,亲眼目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这笑容和她用开水泼在薛愉后背的笑容一样吗?和她将薛愉逼进洗手间,逼她脱下校服和上衣,用圆珠笔在她身上写恶毒谩骂的笑容一样吗?
她被纵容作恶、还能全身而退的源头,是因为有一个掌握一定权力的父亲。
那她父亲权力的来源呢?是一场场肇事逃逸被掩盖后的奖励吗?
再这些念头逐渐滑入深渊之前,南乙对自己叫停了。
平静地舒出一口气,他的脚步停在垃圾桶前,将手里没开过的奶茶装回袋子里,毫无留恋地扔了进去。
谁知就在这时,耳边忽然被人吹了口气,是西瓜味泡泡糖的气息。
耳朵很痒,南乙躲了躲,皱着眉扭头,在看到来人时眉头渐渐松开。
“扔垃圾呢。”秦一隅两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嚼着泡泡糖,冲他笑,“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别人送的?”
南乙没正面回答,视线从他眼睛下移到他脖子上的纹身,思考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还真是别人送的。”秦一隅挑了挑眉,“一口都没喝就直接扔了,怎么这么无情。”
南乙无心地勾了勾嘴角,“嗯,我这人就这样。”
秦一隅胡闹似的提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那要是我给你买呢?也直接扔?”
“你先买了再说。”南乙的目光抬了抬,在秦一隅脸上扫过,然后又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东门……”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快到了,正要告诉你呢。”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到秦一隅脸上,他眯了眯眼,“谁知道你小子电话挂得那么快。”
南乙没说话,心里在想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到他和蒋甜说话了?
“车停了?”
“嗯。”
“那干嘛拿着头盔啊?”秦一隅瞥了一眼那个白色头盔,“这不是给我用的那个备用的吗?”
他怀疑这人就是看到了。
南乙盯了他一眼,干脆将头盔套在他头上。
“哎你干嘛啊?!”
“套上比较容易混进宿舍。”
“你确定??”秦一隅时常怀疑南乙是在讲冷笑话,“我带着这玩意儿进去宿管阿姨不会更怀疑?她逮住我问怎么办?你替我解释?”
戴着头盔招摇过市这件事本来也是你的作风吧,南乙心想。
南乙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嗯,我就说你头卡在里面了,一下子出不来,得回宿舍拿工具。”
“行,你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