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午惜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武器”,可以在父母闯进来时,坚定地将他们驱逐。
“我在学习,你们难道不想要我的奖学金吗?”
这句话效果真的很好。
就像现在。
母亲毫无疑问是这场麻将的输家,嘴角都快垂到下巴了。
找她当出气筒,强行打开了房门。
“就你事多,一天到晚锁着门,到底在防谁呢?”
也不准备等午惜的回答,把手一摊:“拿点钱。”
午惜无比痛恨、唾弃自己的软弱。
她在脑中幻想着拒绝,然后给她一巴掌。可现实里,她还是咬着牙,声音不由自主带着哽咽:“没有了。”
“我刚把奖学金给你,现在才开学十四天。”
“哦,那下一次奖学金什么时候?”
女人神情不耐,理所应当。身上的烟味不知不觉霸占整个房间。
午惜在身侧握紧了拳头:“我也需要生活费,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些钱?”
听到着“大逆不道”的问话,她又开始癫:“我养你到这么大,就是让你跟我要钱的?”
“不孝女,你就不怕雷公把你劈死吗!”
午惜没有说话,垂着头,注视着地面的小坑。
这话她都听到耳朵长茧了。这世界怎么会有报应呢,可笑。
但是她还是深呼吸、眼不见为净:“每学期的期末,年级前十会拿到奖学金。”
午惜瞒下了考试次数。事实上,毓青每个月的校级大考,只要拿到前十,都会有奖学金放。
“这么少?”
女人不满足。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脸上还是不甘不愿地切换了笑容,装出半分慈母模样。
“那你好好学习,我不打扰你了。”
午惜手指攥紧,指尖因为用力白。她常惊叹于女人的变脸之快,也曾想,若是能有她的半分功力,是不是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欺负。
但真的,令人作呕。
全世界没有比我更大逆不道的人了。
她按着小腹,往回咽了酸水。
油腻的烟草气息在鼻尖盘旋,眼前是抖动的干枯“鸡窝”,再往下能看到泛黄的眼白,青黑的眼睑和满脸的褶皱。
“你一定要拿到奖学金啊!”
像是来自地狱。
午惜用力关门,再次落锁。
“什么人啊,听见妈妈的鼓励都不给点反应,白养这么大。”女人无所谓地抛了抛钥匙,将它挂在墙上,压低的声音骂了一句。
门板隔音并不好。
“吃得跟头猪一样,你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呢?”
……
一门之隔,午惜捂住了嘴,连忙朝着窗户跑去。
脑袋伸出窗口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想离开这里。”
明月之下,也有人探出窗外,出了同样的呓语,那姑娘双手撑头,瞳孔里还倒映着星光。
一个满是期待和向往,带着隐喻不可言说的兴奋轻狂。
另一个则带着压抑,仿佛是胀到极致的泡沫,一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