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长回到家,妻子张红燕迎了上来。
“你怎么才回来?事情怎么样了?”
朱科长没有回答,朝着屋子里看了看:“妈和耀祖呢?”
“妈遛弯去了,耀祖被陶家那个小子叫出去了。”
朱科长一听这话眉头紧皱:“耀祖怎么又跟陶家那小子凑一块,那小子就不是个好的,混不吝跟个流氓似的,早晚要被抓走劳改。”
“当时妈在家呢,我哪里拦得住。妈还让我给两块钱给耀祖呢,不给还发了脾气。”
张红燕委屈极了,她哪有那本事管那祖宗。
说着好听她是科长的妻子,自己也是有工作的,可实际上因为生不出儿子,女儿都长得比她还高了,家里还是老太太说的算。
她在家里根本抬不起头来,谁都能说她几句。
朱科长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就窝火:“行了,还不是你不会说话。耀祖从小是你带大的,他还能不听你的?你就是不会带孩子,所以才管不住。你要是多上点心,耀祖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什么本事也没有。”
朱科长事业有成,他弟弟就不大行了,本就没啥本事,人还特别懒,尤其是生了儿子之后,更加躺平不爱干活了,这些年全都靠他们家接济。
朱耀祖从小就被老太太带到朱科长家里生活,他在朱科长家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朱科长的亲生女儿朱盼儿,反倒要跟奶奶挤在最小的屋。
这是老太太自己选的,觉得不能委屈她宝贝孙子,把原本留给她的,家里最宽敞舒适的房间给让了出来。
从前朱科长觉得自家侄子是最优秀的,不大好那也是被人带坏了。
可这几天看石立夏的表现,心里那叫个生气。
一个农村出身的丫头,竟然这么优秀,自己悉心教养的孩子却是拿了题都考不过她,心里能服气吗。
要是朱耀祖能争点气,他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动。
张红燕感受到朱科长情绪不对,依照他对丈夫的了解,要是侄子只是跟姓陶的小子出去玩耍绝对不至于这个反应。
恐怕工作的事出了岔子,才让他非常焦躁。
张红燕觉得自己很冤枉,她也想好好教耀祖。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她生不出儿子,以后女儿和自己都得依靠这个大侄子,所以教养的时候是很用心的。
可是家里有个老太太特别固执,她心疼大孙子,每次她想严厉点就被老太太骂,说她这个当伯母的对侄子不好,说她不会教育孩子,对孩子太心狠。
张红燕跟丈夫也提过这事,觉得老太太溺爱,可丈夫压根不在意。现在侄子没出息,又反过来怪她。
张红燕试探道:“工作的事有变故?”
朱科长脸色更阴沉了,“这事怕是不成了。”
“啊?咋回事啊?不是专门给耀祖弄的职位,咋还能被抢走?是卫厂长那边搞的事吧,真是的,又不是亲外甥女,据说隔了好几层关系呢,怎么就这么上心。”
张红燕也急了起来,回头怎么给老太太交代?侄子肯定会跟他们家更离心,觉得他们没有使劲。
“不是卫厂长那边的关系。”
“那是哪家的?竟然比卫厂长关系还要硬?”
“是周厂长和顾厂长的路子。”
朱科长隐瞒了实情,他要是说石立夏凭借自己的实力应聘上的,家里肯定没有人会相信,还不如推到周厂长和顾厂长身上。
一正一副厂长联合推荐,谁有这本事当拦路虎?
况且他也不算完全撒谎,范秘书为什么油盐不进,不就是因为石立夏在周厂长那挂了名嘛。
否则的话,第一场他和卫厂长就能把石立夏给涮下来,哪里有后面的事。
只要把考卷销毁或者替换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毕竟这些东西都不会对外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