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仆热情地将他让进了屋里,后者打量着墙上和楼梯扶手上的瓦雷耶尔家徽记,心里暗自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看到生病中的瓦雷耶尔子爵裹得严严实实,在二楼向他点头示意。
布鲁诺忙将主人的信交给男仆,后者又上楼交给瓦雷耶尔。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布鲁诺得到了瓦雷耶尔子爵的回信,立刻连夜赶回巴黎。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别墅中的园丁、杂役等人,和在进入卡昂的大道旁做生意的小贩长得一模一样。
而为他端茶的女仆,正是在市中心打架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不过换了女装——警情处实在是太缺女间谍了,只能让他客串。
至于那个跟他打招呼的“瓦雷耶尔”,灯光昏暗之下,离得那么远,随便找个人化妆一下,就算瓦雷耶尔的亲妈在这,大概率也分辨不出来。
而瓦雷耶尔家真正的位置,其实还在几公里之外……
待布鲁诺回到巴黎,将回信交给韦济尼埃,并说自己见到了瓦雷耶尔子爵,还在他家里喝了茶。
这完全不能怪他办事不力。在这个信息极不达的时代,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辨别遥远的城市里的某个人的身份真假。就算他直接去市政厅,警情处也早就在那布置了人手,能让他远远地看到“瓦雷耶尔子爵”。
到此时,韦济尼埃再无怀疑,立刻让人将朗热召来,告诉他可以设法帮鲁纳歇脱罪,但是因为案子太大,需要4万里弗。
朗热当即表示同意,不过希望能尽快开庭,因为瓦雷耶尔子爵的小侄子,也就是鲁纳歇从小生活优渥,受不了监狱里的折磨。
韦济尼埃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朗热回到蒙特里子爵家,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则去找了个医生,借口鲁纳歇案的目击证人经常酗酒打老婆,花钱让医生给开具了一张证人有精神问题的证明。
蒙特里这边抵押了家里的别墅和油画店,又东拼西凑,最终也只拿出了三万多里弗。朗热无奈,只好“自掏腰包”,给他们补了六千五百里弗。
一切准备就绪,朗热反复叮嘱“表哥”,他们是案犯家属,不能和法官多接触,这才带着他们来到韦济尼埃家的别墅外。
蒙特里子爵将银行票据交到韦济尼埃法官的仆人手里,又看到大法官在窗口向他点头示意,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朗热当晚又来到韦济尼埃家中,代表主人向他郑重道谢,并请求他给主人写一封回信,证明自己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韦济尼埃刚赚了四万里弗,心情大好,当场洋洋洒洒地写了三页纸,主要是向老朋友表述自己为此事出了多大的力,意思是让他记住这份人情,顺带也夸了男仆两句。
朗热随即带着信离去。
几天后又有瓦雷耶尔的信使给韦济尼埃送来主人的感谢信。
大法官拆开信看了一遍,立刻就将信烧掉了,并叮嘱那信使,让他回去告诉瓦雷耶尔,将最近的来往书信烧掉。
他经手的冤假错案太多了,深知销毁证据的重要性。
又过了五天之后,鲁纳歇案重新开庭。
先是目击证人被证明有精神问题,证词无效。
而后现鲁纳歇家里搜出的所谓遗物并不属于死者——这自然是韦济尼埃在证物室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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