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满头黑线,打量着佩尔娜,以及她身后的沾血木板,疑惑道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佩尔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现小刀“不见了”,眼神飘忽地解释道,“那个……我在帮瓦利斯特先生分割肉类。”
她说着,慌乱地在棕色的围裙上反复擦拭手上的血污,而后抓起地上的一根带,将长束在脑后,又匆忙屈膝行礼“王太子殿下。”
约瑟夫看着她脸上的血迹,取出手帕示意“把脸擦擦吧。”
埃芒忙接过手帕,上前一步,交给佩尔娜。
后者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随着她在脸上仔细擦拭,一张象牙般洁白的脸逐渐显露。
那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像极了两颗清透的翡翠珠,睫毛乌黑浓密,尤其是娇俏的红唇边那一对梨涡更显甜美,跟之前那个骇人的“贞子”简直判若两人。
约瑟夫愣了一瞬,微笑道“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打扮。挺漂亮的。”
他看向佩尔娜身后的木板,上面用钉子整齐地固定了一只小兽。
那是只兔子,腹部切口整齐,内脏分割完好。
他不由得好奇道“你在练习解剖?”
佩尔娜大惊,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约瑟夫上前看了看兔子,点头道“好专业的手法,你练了很久吧?”
他又看向佩尔娜“对了,你怎么在厨房练习解剖?”
佩尔娜听他语气中的笃定,心中一紧,王太子竟然还懂解剖学,这下怕是赖不掉了。
她右手用力揪着左手的手指,踟躇一阵,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挺起胸膛,高声道
“殿下,是的,我是在练习解剖!”
她深吸了口气,像是终于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我认为,现今的风气很不利于医学的展!
“比如女子不能学医,就是对医学的严重掣肘,更是对女性的不公!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我从小就陪着他接诊病患,这让我对救死扶伤的医生职业充满了向往。
“我知道父亲很爱我,他甚至同意让我穿上男装,作为他的助手帮着诊疗病人,我很感谢他。
“但即使这样,他仍坚决禁止我上手术台,也不许我练习解剖,因为这会让我嫁不出去,没人愿意娶一个女医生!这就是现实!
“然而,我仍然希望自己能成为独当一面,挽救病患的医生。我接触不到尸体,所以只能用动物练习解剖,来熟悉生物体的构造。
“我和瓦利斯特先生达成协议,每到深夜,我可以来这里练习解剖,顺道为厨师们将第二天要用的肉块切好,他则帮我保守秘密。”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已是满含泪花,显然多年来已因此事受尽了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变得平静“殿下,您去告我吧,刚才我吓到您了,这是我应得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