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堂哇的一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再次哭得全身直抖。
红官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吐了出来。
可林叔常捞阴门钱,应该早就见惯各种死状的尸体,现在这么大的触动,有些不合理。
红官以第三视角看着眼前一切,下一秒,林耀堂对着尸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低沉沙哑地喊着“师父”。
师父?是传授这门绝活给林叔的师父吗?
所以,林叔缝了许多尸体,想不到有一天会缝到自己的授业恩师……
这一无常大关要怎么闯?
林耀堂最后一个响头下去,溅了一身血,他这身特地为今天准备的衣服沾了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他师父的。
林耀堂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这样的拜别方式对当事人来说过于残忍。
砰砰砰,外头敲门的人喊了一句:“老林,天亮之前能搞定吗?”
林耀堂没有吭声,那人又说:“早点让郑师傅入土为安吧。”
那人说完这句,大概也是走了,四周才又恢复了安静。
郑师傅?红官听过这个人。
土匪猖獗的年代,郑师傅给许多民间英雄收过尸,他手里的针线,不仅能将尸体缝合,还能将灵魂也一并连接起来。传闻被他全尸入殓的英雄,还曾回来托梦感谢过他,是那个年代神仙一样的人物。
没想到,林叔师承郑师傅,更没想到,郑师傅最终的下场是这样的。
尸体头脚的蜡烛都烧了过半,林耀堂才终于站起了身,眼泪鼻涕和血糊了一脸。
他仰起头,竭力抑制自己的悲伤,靠着不断的深呼吸来调整状态,表情变得特别严肃,重新点了两支蜡烛,屋内才又亮堂了些。
从柜子里扯出了许多白布和针筒,林耀堂小心翼翼地抽干台上和尸体上的血,等旁边几桶清水变得浑浊深红后,尸体才算清洗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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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针线盒,从盒子里取出了粗细不一的红线银针,红线捏在手中,却怎么也穿不过针孔,直到靠近火源,他才勉强穿了一针。
林耀堂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听说他这双手缝过不少异乡客,高坠、车祸和分尸案很多都尸骨不全,只是这件事搁在自己人身上,就能抽干他所有的气力,让他从花甲之年瞬间跌进了耄耋之态。
林耀堂紧抿着颤抖的嘴唇,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
面对着一堆模糊的血肉,仿佛就能看到一张颧骨很高、爬满褶皱的脸,法令纹向后一拉,对着他笑。
林耀堂手一抖,针线掉落下来,当着他师父的面丢了活计,他愧疚地喊着“对不起”,哭得声嘶力竭。
今天这一手针线,是他师父亲自考验他的,用这种惨烈的方式。
红官睫毛轻颤,喉头有些苦涩,花甲之年还要遭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林叔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耀堂再次站起身时就拾起了他的针线,顺了顺凌乱的头,对着尸体郑重一鞠躬,然后紧捏着针对着尸体额头,穿皮入肉再进骨,手中的针似乎灌注着他的内劲,毫无障碍地在皮肉间穿梭着……
林耀堂一辈子都谨慎,做什么事都讲究分寸,似乎是他长年累月缝尸拿捏出来的。
只是在缝完这具尸体后,他的手就再也控制不住颤抖了,拿不起师父传承下来的针线,这一身的本事即将终止在这里。
……
红官的心跳得厉害,随着一股炽热的气息扑到脸上来,他好像闻到了火棘花的清香,紧接着,嘴巴就有了轻微的压迫感,是有什么东西迫使他张开了嘴。
脸上突然有股热气,正侵袭着他的呼吸。
红官有些喘不上气来,喉咙突然痒,感觉咯血症就要作了,下一秒,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滑入了喉咙,清清凉凉,让他爆在急的咳嗽戛然而止。
随后,四肢百骸就像通了小电流,又暖又酥,让他全身止不住微微颤抖。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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