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回答,还在担心家里人?放心,凡事自有定数,对天运之人出手的教训而已,只要你往后不刻意对付他,就不会发生太大的意外。”
“如果她非要对付我呢?”
“这个……这个就没办法了,谁让他深受上天眷顾呢。”
江衍序整理了一下腰带,“啧啧,自天佑之,无往不利,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当然,也不是没有限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可以把身上的阴煞和厄运暂时分离,封印到符纸中,制作成效果加倍的倒霉符,用在他身上,能将他短暂压制成普通人,只是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何瑞雪疯狂心动,“难度大吗?会不会很复杂?”
“还好,比不上隐匿符的一半。”
毕竟他出品的隐匿符藏的是命运,骗的是上天,不是普通的所谓隐身符能够相提并论的。
“不过天运之人倘若沾染厄运,因果将会与我蟠结在一起,追根溯源的话,我受到的反噬是他所遭遇的十倍不止。”
“如果是由我用在她身上呢?你说过的,我是无漏之体,谁都拿我没办法。”
“一条河流的源头不变,无论中途怎样改道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除非……”
他身体往前倾,迫切地盯着她,“你借我一点‘运’,不论是本身的,还是身后的人给你施加的,都行。”
图穷匕见。
原来是向她来要好处了,何瑞雪挑眉,“你先画一张让我看看效果。”
江衍序却点了胸口几下,吐出一口污血来,面色宛若刚烧出来的白瓷,宽大的道袍搭在手腕上,显得弱不胜衣。
他病恹恹道,“让居士见笑了,小道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即使有心也无力,就算勉强帮你,稍微一点反噬都能害死我,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何瑞雪伸出拇指,在他嘴角抹了一下,沾上一抹红,收回手放在鼻尖嗅闻,无情拆穿他的把戏,“朱砂。”用朱砂颜料来伪造血浆,真有你的,不觉得颜色太鲜艳了吗?
江衍序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把脸擦干净,双手放在膝盖上,半点没有被戳穿的心虚,“居士在说什么,画符要用到朱砂不是很常见的吗?我刚才大概是不小心……”
“行了。”
何瑞雪懒得听他拙劣而不走心的狡辩,干脆给他使用了一张好运卡,就当是报答先前给她画的隐匿符吧。
感受到气运加身的绝妙滋味,江衍序用手在空中招了几下,仿佛要握住什么。
接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令牌、念珠、八卦镜……叮叮当当滚了半桌子。
当何瑞雪里外翻看着他的袖子研究它到底有多能装时,江衍序端坐着,旁若无人地念口诀,用另一只没被限制的手勾画符文,把这股气运封印在每一件法器中。
往后用的话再解封,一件维持两个月,桌上这些省着点能用两年呢。
抓紧气运消散的时机,让金光没入最后一件法器内。
他大呼一口气,把袖子从何瑞雪手里抽出来,又从柜子里取出他的画符三件套,然后把念珠型的法器戴在手上,一边念口诀一边画符。
不一会,倒霉符新鲜出炉,表面灰扑扑的,隐约缠绕着不详的黑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快拿走。”
江衍序也嫌这玩意晦气,摸着已经出现裂痕的念珠,心疼不已,“本来能维持两个月的,现在能坚持半个月都难,算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接过符纸,何瑞雪装作收进口袋,实际上存进了系统空间。
麾下战队再次添加一员大将,还是稀缺型人才,不禁流露出纯粹的笑意。
在江衍序的眼里,这人顾盼神飞,眉开眼笑的模样倒是有些单纯。
似乎此刻的她才是一名真正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不是方才捏着他的命门,一步步逼着他妥协的惯犯。
游山
“你来了这边几次都没在周边逛过吧,我今天带你去山上转转,殡仪馆是师傅留给我的,从前是一间义庄,后来才改成了火葬场,不过反正都是用来停放死后的躯壳,都差不多。”
差远了好吗?
说起义庄,何瑞雪就想到九叔,随手拨弄了一下他挂在腰间的八卦镜样式的压襟,底下挂着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小道士,你见过僵尸吗?会起尸要用墨斗和符纸镇压的那种。”
江衍序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直接把玉坠子解下来放到她的手上,“我看不见时候全看他来听声辨位,现在已经用不上,送给你当纪念品吧。
至于僵尸,别想太多,尸体僵化后的正常反射而已,我见到过好几次,不信你去湘西问一问,信它还不如信这世上有蛊虫。”
“所以这世上真的有蛊虫吗?”何瑞雪还真问了出来。
江衍序托着下巴,想了想,“从病理角度来看,所谓蛊虫便是如今的血吸虫病。要是从所谓的迷信角度出发,与其说是苗疆蛊虫,不如说是提取各种毒虫的毒液再复配出的混合毒素。
因为成分复杂古人很难配出解药,才会演化出各种传说。”
“在我看来,这玩意更像是西方的猎巫行动。”何瑞雪眼底流露出嫌恶。
江衍序有些惊讶,“你学得挺杂的,连西方的历史也有涉猎。”
“难道你不认同我的说法?”
“你说得没错,我师父在滇省生活过,那边的人生病了从前喝药汤后来看医生,和别的地方其实没太大区别,不过他们有人信仰鬼师,偶尔会找人驱邪,我给你说几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