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谢纪时走到房内,望着自己的战甲,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当年他的母亲被燎国人残忍杀害被自己的国家抛弃。
而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多么的无助。于是他努力的变强,想要替他母亲报仇,可打了这么多次胜仗,却依然无法打下燎国。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冷静下来过后便早早入睡了。
清晨,谢纪时一大早便听说燎国在大雍边界行迹可疑。
于是快马加鞭赶到边界,听士兵禀报发现燎国有侵犯之意,谢纪时看到有上千人似乎要赶到边界。
但大雍边界只有数百人,都是谢纪时的手下,谢纪时看着士兵临危不乱,下令一声:“众将士听令,随我迎敌,如有逃兵军法处置。”
谢纪时骑上白马,一袭军装勒然英姿,如琼枝玉树,在于黑山自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谢纪时仅凭着数百人的士兵和一柄长枪,迎下一个又一个。
长枪散发着寒光,手起长枪刺向对手。一望无际的战场犹如人间地狱,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熊熊火光映照着天际一片血红。
最终,对方带着数百人落荒而逃,谢纪时脸上带着血,对剩余的人说:“辛苦了,大家好好休息,这次是个意外,我会多派些人来驻守。”
谢纪时不放心,又在军营里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赶回去向皇帝报告。
皇帝面色阴沉,眼睛稍微眯起,神色危险:“你是说燎国来犯,你们数百人打退了他们数千人。”
谢纪时知道皇帝的疑心又起了,只得无奈的说:“他们还剩百余人,不过逃走了,我方将士只剩下几十人,求皇帝给死去的将士立碑。”
皇帝脸色稍缓:“这是自然,朕会给他们安家,爱卿也辛苦了,就回去吧。”
谢纪时一回到府中就听到下人来报:“公子,慕王爷求见。”
谢纪时心情郁闷,本不想搭理,谁知慕厌直接闯入。慕厌半开玩笑道:“谢小将军这是怎么了,脸色阴沉的吓死人,谁又惹你了啊。”
“你有事吗?”
谢纪时依旧不紧不慢拿出书来。“这不是听说你遇到不顺了,专门来哄你啊。”慕厌调戏道。
谢纪时若无其事道:“你要是实在无聊,也可以去多看看书。”
慕厌觉得这人真的是古板,但越是这样他越想逗他,忽然注意到谢纪时的手指修长洁白,以至于青色的筋络十分明显看得出曾是一双尊贵的手。
但是如今已有多处紫青伤痕,饱经风霜。他就很想问他为什么非得去做个将军,他之前就问过谢纪时为什么要当将军。
他又不愁吃穿,长得也还行,非得把自己搞成这样,啧啧啧,真不知珍惜。
慕厌毫不客气的坐到他旁边,手撑在桌上,一直盯着谢纪时,发现这人是真的好看,慕厌第一次想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
谢纪时发现这人一直盯着自己,任谁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于是放下书问他:“你很闲?”
慕厌笑嘻嘻的说道:“不明显吗?”
好,确认了,这人脑子有病,谢纪时不再理会他,继续拿起书看。
慕厌见他无语,还比较高兴:“我听说燎国那边来了数千人,你竟然能够凭着数百人把他们赶跑,厉害啊,不愧是你。”
慕厌忽然看到他手腕上的手链,陷入沉思,但随之又整理好情绪。
谢纪时没答,慕厌知道他不想理自己,于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能理解,战争给太多人带来伤痛。
小时候我亲眼看到过一对母子被燎国人杀害,从那时候起就有了阴影,害怕这些场面,觉得自己很无用。
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你就当听故事吧。”
谢纪时听到这些一顿,他没想到,慕厌居然也会看过这些场面,也会怜悯百姓痛恨战争。
小时候慕厌最喜欢的就是调戏别人,现在也是一样,不过也没有真正的干出过什么事。
慕厌起身拍了拍衣袖,又恢复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对谢纪时说:“我就先走了阿云,不要太想我哦,我后面再来看你。”
谢纪时抬眸望去,夜色如墨,星辰点缀其间,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他的神情散漫而慵懒,仿佛将所有的疲惫与忧愁都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然而,当慕厌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压抑已久的咳嗽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他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如同晚霞中的一抹残红,美丽而又脆弱。
门外的侍从听到这熟悉而又令人揪心的咳嗽声,急忙端来了温热的药汤。
谢纪时接过药碗,轻轻吹散了药汤上的热气,缓缓饮下。
药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也带来了一丝温暖和舒缓,他的脸色逐渐从苍白转为柔和,仿佛冬日里的阳光透过窗棂,温暖而又宁静。
谢纪时缓缓走出房门,站在庭院中,仰望着夜空。
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大地,照亮了他深邃的眼眸。月光如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仿佛在抚慰他的心灵。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在寻找那逝去的岁月,或许是在寻找那未竟的梦想。
夜风轻拂,带来了远处的花香和虫鸣,也带来了一丝凉意。
谢纪时的衣摆随风轻轻摆动,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对母亲的思念、对国家的忧虑、对未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