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湘忽然想起来,自己重生之前,孟小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的话。
“你一生情路坎坷,不过最终会修成正果。你的爱人,脚底板有三颗痣,呈品字排列。”
得看看他的脚心。如果他有,那他就是自己命定的爱人,那么我不许他逃避,就算现在他还不能明确自己的心意,也要设法让他开窍。
如果他没有那三颗痣呢?
辛辛苦苦爱一个人爱了那么多年,忽然被叫停的感受,就好像参加十万米马拉松比赛时,当你奋尽全力,摆脱掉所有对手,即将和终点的那根线做亲密接触时,裁判忽然跳出来说:“对不起,你站错队了,成绩不算。”
哦,不会这么悲催吧。那世界干脆把我人道毁灭了算了。
贾湘患得患失地想着这一切,寻找着试探的良机。
自那日后,水博小心翼翼地与贾湘保持着距离,避免一切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和眼神交流。见贾湘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水博也就放下了心,暗嘲自己神经过敏。
这天,朝廷发送的粮草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大营,军中一片欢腾。
有几个不怕死又色|胆包天的军士去了附近的城邑,虏获了几个异族女人,以充作士兵淫|乐。
主帅水沐想着大战一触即发,等士兵们发泄一下,就当鼓舞士气,也未曾不可,于是睁只眼闭只眼,任凭他们取乐。
整个军营处在一种极度的癫狂情绪之中。
水博皱眉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终于看不下去书了。
“父亲为什么要同意这种事情?搞得乌烟瘴气的!”他丢下书,看着一旁摆弄火铳的贾湘,忽然提议,“我们出去溜达会儿再回来吧。”
贾湘无可无不可。
于是两人悄悄溜出了大营。
此时正是深秋,白天出了点太阳,况且一直在活动着还不觉得冷,晚上一出来,又没穿甲衣,夜风一吹,贾湘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战。
水博看他有些发白的脸色和因为寒冷而微微缩着的脖子,又忘情了,拉着他问:“冷?”
贾湘忙说:“没事,走一会就不冷了。”
水博懊恼道:“是我疏忽了。你伤病刚好,不该出来吹这冷风的。”
可是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现在回去也还是要受凉。
水博看自己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衣物,于是一横心,揽住贾湘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风。
这久别的温存,把迟疑彷徨的贾湘又弄得心里活动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今天一定要弄弄清楚,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啊啊啊。
两人走了一会,找到一个小山的背阴处,正好挡住了肆虐的寒风,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于是找了块干净地方,两人并肩坐下。
水博望着黯淡月光下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影,说:“我很奇怪,为什么我军来燕门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却不见东夷军有任何动静?而且我们还偷袭洗劫了马邑,他们也没有反应。爹爹那天说得也对,就算不屠杀马邑居民,也该一把火烧了马邑,我们再在后面驱赶,让马邑居民向东夷的都城方向逃难,东夷必定不能继续安心高卧,说不定大战已经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