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像是没看到她,环顾了一圈人,又问许怀信:“正好快到饭点了,我去收拾收拾。”
她佝偻着腰在冰箱里拿些鱼肉,许文妍见状,忙上前帮忙,两人在厨房里忙活,许惟一看着玻璃门里的背影,觉得她们俩才是真母女,又感到十分可笑,明明那是小3的女儿。
许怀信看出她低落的情绪,带着去了她自己的房间,和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打扫的很干净,“妈一时半会可能反应不了,不过她很挂念你,这房间空了八年,每天都要打扫一遍。”
“我知道,哥哥,我会努力修复和妈妈的关系。”她吸吸鼻子,抬头看他:“哥,我还想去你房间看看。”
许怀信却说:“我的房间给妍妍住了,我已经搬出去了。”
许惟一有些懵地问:“为什么?”
“这些年,妈住院治疗,她帮了不少忙,后来妈出院回家,妍妍为了帮忙照顾,也搬过来,她就住在我房间了。我偶尔回来会在你的房间休息。”
许惟一不说话了,她不是嫉妒许文妍,而是觉得时间真是残酷。
许怀信想逗她开心:“嫌弃哥哥住你房间?”
“才不是呢。”她嘟起嘴一把抱住他:“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
许怀信知道这不是望不到头的事,只说了一句“慢慢来。”
许妈有没有原谅许惟一,甚至去接受她和许怀信畸形的关系,找不到明白清晰的证据,许惟一和许文乐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偶尔才会和许妈说上几句不要紧的话,比如吃什么,天气怎么样。
但这也够了。
许怀信经常回来,因为家里房间不够,他晚上在客厅的沙上过夜。尽管他夜里从不进许惟一的房间,但并不避讳和她亲密关系,只是因为尊重许妈,再也没有在这个家里做出越轨的事。
许惟一的回归无疑引起了邻居的议论,甚至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最想知道是两兄妹还是那种关系吗?
和许妈关系好的老姐妹嘴上管得紧,就算心里想知道,也断然不可表现出来,更不可能说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许妈哪能不知道她们的想法,自己又不愿说这些,也只好装糊涂。
但是不熟的人,尤其是有些喝了酒的中年男人会在许妈经过的时候,大声笑问她,回来的是女儿还是儿媳妇。
许妈最爱面子,尽管这脸面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丢得干干净净,仍不免心里酸苦,每回遇到这种事,按作以前泼辣的性子早冲上去大干一场,现今像老鼠似的灰溜溜进了家门。
纵使遇到这些事,她也没让许惟一搬出去。
还是许惟一自己看不惯,提出要搬走,她把最近生在自己和许妈身上的恶心事都说给了许怀信听,许怀信仔细想了一番,和许妈也认真商量,最后在春暖花开之时把许惟一接到了自己那里。
一同去的还有许文乐,倒不是说许妈赶他,而是他一定要跟着许惟一。
不过好在许怀信买的房子3室一厅,有两件客房,收拾一间出来给许文乐也算宽敞,但这件事不是挤不挤的事,而是这个男孩已经十六了,不是当初的小傻子,住一起总归是有点不方便。
不过也只是有点,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许怀信可以当作他是小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弟弟。
清明节的时候,许妈带着一大家子去给许爸扫墓,回来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许惟一不再冷淡客套,而是有话就说,还吐槽在小区里遇到的事。
人活在世,既然有些事无法更改,那就试着去接受它。
最后一件事,是关于谢昂山的。
许怀信和梁风合伙捣毁了谢昂山在明城建立起来的基业,许怀信负责摧毁他台面上的生意,梁风负责绞杀他在地下的违法交易,由于谢昂山牵扯了太多有钱有权的人,足足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成功将他送进监狱。
当然,许怀信没和许惟一说,这是她在网上看到新闻才现谢昂山入狱了。
不难猜到是谁做的,许惟一连忙从自己经营的小店直奔许怀信办公室。
她朝他挤眉弄眼地笑:“哥哥,赏脸和珠珠吃个饭吗?”
“当然。”许怀信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就被许惟一一把搂进了胳膊。
他们从员工经过的时候,没人议论,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