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军队趁机夺下阳平关,张鲁率兵退往巴中,十一月,张鲁终于向曹操投降,汉中之地尽归曹操之手。
庆功宴在许都摆开,眼看着就要快过年了,为了避免来回的奔波,曹操当即决定命人稍微收拾收拾丞相府,一家人暂时都在许都的丞相府里住下,于是又派人将还在邺城的女眷们接过来,看样子也准备着在这里一边过年,一边等待着皇后的册封大典。
酒过三巡,曹操举起酒杯,对曹丕说道:“今次获胜,子桓功不可没。”
曹丕喝了酒,破天荒的听到曹操夸奖自己。他激动地说道:“谢谢阿翁夸奖!”话说罢,他的眼中含着泪花。
曹操看向曹植,说道:“我希望你们兄弟以后相互扶持,这才是我魏国的幸事。”
曹丕又说道:“阿翁教训的事。”他望向曹植,曹植亦是望向他,“阿翁说的是。”
然而,两个人说罢,也不再说过多的言语,无声之中竟渐渐地升起一种微妙的对立。曹操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忽然心中又开始犹疑,他的心思活络了,他愿意再给曹植机会的。
曹植被两个婢女搀扶着走入房间,崔夫人手里绞着丝帕,见他回来了,崔夫人一愣,她坐到梳妆台前。
“你们都出去吧!”崔夫人吩咐道。
两个婢女应了一声,齐齐地退出去,然后将门关上。此时屋内开着窗户,吹着凉风,吹起了纱幔,屋子中虽然燃着九根蜡烛,但看起来还觉得甚是暗淡。
“植郎,你的伤还疼吗?”崔夫人平静了一下心情,出口之言皆是关心。
“擦上了药,没事了。”曹植说着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漆盒,将它放在桌案上。
崔夫人看了一眼漆盒,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特意带给你的珠宝。”曹植有点尴尬。
崔夫人直截了当地说道:“不收!”
“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崔夫人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为什么不把那只玉佩送给我?”
“什么玉佩?”
崔夫人侧头看着他,笑着说道:“钟繇的玉珏呀,听说他的那枚玉珏举世无双。”
“哦?”曹植也笑了,“那玉珏是二哥托我向钟繇要的,你要是喜欢,不知……?”
崔夫人一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还知道说!这件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若不是我听到有人议论我还不知道有这件事。”
曹植不解地说道:“这本是我和二哥之间的小事,告诉你干什么?”
崔夫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她对着曹植恨声说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不上进的夫君!”她气呼呼地,“你尽可用这件事上告给阿翁,阿翁必然会处置与他的。”
曹植不由得肃然,说道:“谁做世子,我们各凭本事。况且他是我的哥哥,我绝不会做伤害哥哥的事情,以后你不要再勉强我。”
“你……”崔夫人失态地指着曹植,又马上放了下去。她无计可施,枯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流着眼泪。
月光如水,窗外北风萧萧,听不到别的动静,气氛就像是灵堂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夫人才起身在床榻上躺下。曹植已经睡熟,但是崔夫人翻来覆去,竟是还睁着两只眼睛,她转过身,痛苦地看着曹植的面容。
这边,曹丕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着的玳瑁,便转身离开,到临时当做书房的前厅里,他跽坐下,点亮烛火,专心地在灯下读起书来。
不一会儿,玳瑁端着一托盘的茶水走了进来。
曹丕抬头见是玳瑁,不由得有些歉意地说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玳瑁把托盘放下,拿上茶壶给他沏上一盏茶,“你刚和阿翁议事回来就又看起书来了,我真操心你的身体。”
“不怕。”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玳瑁问道。
“我只是高兴今天阿翁夸奖了我,我更要做到最好,不让阿翁失望。”曹丕放下书简,去捏玳瑁的手。
“但也不要操之过急。”玳瑁依偎着他。
“我明白的。”曹丕点了点头。
“好了,夫君,把这盏热茶喝了,暖暖身子。”
曹丕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玳瑁的手上,然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说道:“你快去休息吧,我看完这册书简就去休息。”
“说定了哦!”
“说定了。”
玳瑁得到他肯定地回答,才又转身回房里去了。
丞相府门外,倩娘和娇娜搀扶着甄夫人下了马车,看见玳瑁在府门口等着她。
“小心!”卞夫人身边的绿娘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