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声跌入了一个无比熟悉又无力的梦中。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带他去山上寺庙祈福,虔诚的希望:“阿声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可惜不尽人意,他体弱多病。
曾在一次家庭聚餐中,听别的小孩背后嘲笑:“你们别跟傅家的那个病秧子玩儿,他得了一种根本就治不好的病,离得太近会很倒霉的。”
后来,那些同龄人对他避如蛇蝎,犹如晦气。
他是被药罐子泡着长大的,十岁那年,妈妈走投无路请了算命先生,说他天生自带的,命格弱,是不长命之相。
妈妈得知后哭得昏天暗地,抱着他单薄瘦弱的身子,说自己对不起他,让他生下来受这么多苦。
可他知道,这并不是妈妈的错。
往后,他常与死神打交道。
二十岁那年,他遭大劫,险些命丧黄泉,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意识模糊之际,耳畔却忽远忽近的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欸,你还好吗?”
据说人死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感官是听觉,他似乎有些认同了,否则为什么会听见有人在说话,宛若天籁之音。
“先生,醒醒!”
“别是死了吧……”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扒开,不禁觉得有些气恼,他向来是个严谨又一丝不苟的人。
没想到濒临死亡之际,会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
没料下一秒,一股重力猛地袭来,挤压得他胸腔痛楚剧烈泛滥。
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过她,否则为何连让他连死都不安宁。
然而就在这一次又次的按压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慾望。
——那种无比希望活下来的慾望。
“怎么没反应?”
“还不醒,喂,别睡了!”
强烈的求生欲就像是困兽犹斗,他挣扎又下坠,再不断的被这道声音从地狱拉回盛世人间。
他想回答说,能不能温柔一点,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快断了——
他试图伸出手去制止,然而他丝毫不能动弹——
直到一只微凉的手落在他的脸颊。
随后是柔的触感,莫名的有点香而软的感觉覆在他的唇上。
他恍惚陷入一种迤逦梦境,体验到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美好。
这种美好太过来之不易,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鲜活的意义。
但它太短暂。
快速得他几乎没有真切的领会,就消失。
“等等…”
他穷尽力气,拼命的挽留,然而沉重的无力感将他牢牢拖拽。
“别走……”
傅延声眼睫胡乱的颤了颤,迷蒙的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张被放大的苍白又靓丽的脸。
她有风情又张扬的眉目,五官精致明艳,此时此刻却染上几分着急和担忧,“为什么还不醒?”
傅延声的视线紧紧的落在她身上。
猛然觉察他睁开眼的庄稚狠狠跌坐在地上松了口气,甚至都来不及去擦额头上被急出来的冷汗。
“你终于醒——!”话还未说完。
她只觉一股暗劲猛地朝她袭来。
庄稚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昏迷不醒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攥住她的衬衣,猝不及防的将她狠狠带了过去!
紧接着,后脑被扣住。
庄稚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有些麻木又被动的接受着来自男人的侵袭,滚烫的唇齿,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凶悍的嗫咬,犹如一头进攻的猛兽。
将她囚困、禁锢,据为己有,令她无法挣脱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