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直到最后,她都没能做一个让哥哥放心的好妹妹。子夜的眼底泛出一抹湿润,顺着秀美的脸颊,无声低落。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天空、雨滴、风声,以及回忆中的他。
寂寞得很安静,安静得很平静。
空荡荡的心灵,因此平和。
只是,难以持久。
————————————————作者对于救世主很佩服,但是不太受得了的分界线———————————————
三个小时后:
“你们有什么打算?”走出大宅,才发现伦敦又是下雨天,幸村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今天是他们赛前唯一的自由日,和晴璃约好的时间快到了,由这里直接出发去她学校的话,也不算远。他转头看着一直闷不吭声的女孩,微笑,“我现在要去找晴璃,子夜,你去么?”
“恩……我很想见她,但是我要先回一趟大宅。”
“回大宅?”他们异口同声的惊讶中,亦带着深浓的担心。虽然子夜在阐述自己的过去时,已尽量避免了苛责的语句,但聪明如他们自不难从她过往的点滴中,发现她对那个家的恐惧,几乎是根深蒂固。
事实上,此时此刻,子夜的眼底依然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即便是路人甲乙丙丁,只要稍加关注,便不难看出。
但同样的,她迸出口的语气却颇为坚定,没有一丝一毫地退却:“是的。我说过,既然来了,就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
她已经厌倦了那样的逃避,那样的软弱,那样无力的挣扎。她希望下次来伦敦时,可以简简单单只是为了比赛,或者仅仅只是为了缅怀亚瑟,而不要带着负担,步步艰难地恐惧着、防备着。
现在和过去不同,她承诺过自己:她要的幸福,她会自己争取。
龙马瞥了她微微露出的拳头,握得很紧,还带着点颤抖,于是无言地叹了口气,依旧拽拽得不可一世:“随便你,我陪你去吧。”
“我也去。”迹部无视他们惊讶的目光,只是双手插在裤袋里,华丽潇洒的姿态一如往昔,只是少了那标志性的高贵笑容,目光有些阴郁的深邃,“本大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嘛~,那就麻烦迹部君了。”幸村轻轻拍了拍肩膀僵硬的子夜,温润的笑容缓和了她紧绷的情绪,“我和晴璃在老地方等你,不要太晚,你知道那孩子饿了容易抓狂。虽然她看上去就乌七八糟的,但好歹也是个跳舞的,万一因为饥饿而形象毁灭,可是会前途无亮的哦。”
“呃……我,我明白了。”子夜的额头挂下三滴汗:这是威胁么?这是威胁么!
“那我就从这边走了。”幸村半蹲下身,目光与子夜齐平,那紫色的柔光中带着的坚毅,像一枚定心剂,鼓舞了她微微怯弱的心,“我相信你。”
“恩。”子夜感动地闭了闭眼睛,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流泻出来,她要给她的天使哥哥看自己坚强的一面,而不是如此这般的软弱。
她可以做到的,她一定可以,也必须可以。
“切。”龙马不爽地嗤声,拉着子夜就往地铁道走去: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
“那个……”
不理。
“龙马?”
不理就是不理!
“喂,越前龙马!”
“干嘛?猴山大王!”龙马终于不爽地回头,却发现子夜尴尬的表情,站在原地的迹部状似不耐烦地挑眉,以及幸村似笑非笑的诡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的家——在、那、边、哦!”
轰!一股热气从脚底瞬间刺出脑门,龙马忍啊忍啊忍的,终于不爽地用鼻子喷出了气:“啧,不会早点说啊!”
“对不起……”子夜低声地说道,只是忍不住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是真的彻彻底底地放松了,无比的放松,甚至比望着那双紫色的瞳眸时,更加的放松……
“喂,要说对不起的话,就不要笑!”
“哈,对不起嘛。”
“说了不要笑了!切……随便你!”
……
————————————————青春真美好,蹲着羡慕的分界线————————————
伦敦主宅,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
当雕花的大门展向两边时,宽厚的红毯顺着中央主楼铺开,一直延伸到正门口。两排佣人整整齐齐地站在红毯两边,见他们一行三人出现,便仿佛练习了千百遍般,同时将手放在胸口,躬身迎接。
红毯的上方罩着的人工玻璃顶门,挡去风雨,留下了天空的色泽。
极尽奢华。
子夜只要不经意地一眼,就能判断出这是自己亲生母亲最喜欢的风格,毕竟她的父亲虽然愚蠢,倒也是个简单人,没有特殊的追求,只是自小的生活习惯让他自然而然地选择高级品。至于高原琴子,她是个有品味的女人,反而更注重细节,不讲究无谓的排场。
呵,看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母亲在这个宅邸的地位显然有所上升。子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就间接地证明了:高原琴子的日子似乎更加得不好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能把话说清楚么?唉……
龙马用余光瞥了她一眼,上去握住她冰冷的手,用力地一捏,在她诧异的望着自己时,扭过脸去,轻轻地哼了句:“没什么的,走。”
没什么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吧,不管有怎样的阻碍挡在面前,不要畏惧,现在她的身边有他,不是吗?
虽然这种话龙马一辈子都说不出口,打死他也不会说,但是微红的耳根偏生就是让子夜懂了他的心。即便,现在的她连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