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手中的啤酒,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一勾——
“嘶!”
蒋南舒满脸痛苦地把啤酒放回桌上,皱眉看向连带着皮肉裂开一半的指甲,血丝正缓慢地冒出。
翻出药箱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有病,没事瞎折腾。
处理好伤口,门铃就响了。
快递员到了。
蒋南舒看着快递员把纸箱全部拉走,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了几秒呆,心里没来由地开始忐忑。
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因为突然想起了宋野。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去,还是把那罐啤酒喝了。
把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给房东了条微信,拿起外套搭在手上,拉着行李箱走到玄关,最后环顾了一遍空荡荡的屋子。
在深城呆了几年,蒋南舒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点不舍,但真要离开了才觉自己并没有留恋。
按掉墙上的开关,拉开大门。
砰一声。
留下一室昏暗。
—
蒋南舒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睡到自然醒,又慢悠悠地吃完午饭,才赶去机场。
刚到机场就就收到航班延误的通知。
她在候机室给陆游川了信息,说如果他有事的话,就不用来接她了。
等了许久,陆游川都没回复。
她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又想起自己只加了他微信,并没有他的手机号。万一人家真有事呢?或者干脆把她这个便宜妹妹忘了也有可能。
江城一家私房菜馆洗手间,陆游川正弯腰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拍在脸上,他倒没忘记今天要去接蒋南舒,但刚刚在饭局上实在没办法拒绝客户递过来的酒杯。
手机在兜里响铃,提醒他到点去机场接人了。
“啧,酒桌文化害人。”
陆游川烦躁地抹了把脸,头昏脑涨地靠着洗手台,摸出手机关掉提醒,这才看到蒋南舒的信息。
只有两条。
最新消息是十几分钟前。
shu:[哥,我登机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再往前,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了,告诉他飞机延误的事。
嘴巴上叫着哥,却两次都提了不用他去接,生怕麻烦他,客气又生分。陆游川有点头疼,正在想怎么回,余光里多了道人影。
那人慢条斯理地拧开水龙头洗手,陆游川随意瞥了眼镜子,随即愣住,跟镜子里的人四目相对。
“你也在这儿吃饭?”
宋野显然早就看见他了,垂下眼,语气淡淡:“跟公司那两个老头吃个饭。”
“喝酒了吗?”陆游川了然,知道他最近接了个项目,也忙得焦头烂额。
“没有。”宋野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
陆游川又问:“等会儿有事吗?”
宋野斜他一眼:“有话直说。”
两人是大学校友,虽然差了两届也不是一个系,但两人同乡又经常一起打球,大学时期就很熟。宋野回江城后大家小聚了几次,关系一直维系得不错。
陆游川也不跟他客气,直说:“帮我去机场接我妹妹。”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宋野关上水龙头,不想跟他在洗手间闲聊,转身往外走。
“我爸跟那个阿姨领证了,我多了个便宜妹妹。她今天从深城回来,老头子下命令让我去接。”陆游川看他没有直接拒绝,跟在他身后,“昨天手下一个小年轻说话得罪了客户,今天带他来跟客户赔罪,喝了不少。”
宋野想起来了,陆游川是提过他爸要再婚的事。路过前台,他下巴往那边一指,“前台可以帮你叫代驾。”
陆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