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爱恋地碰了碰小孩儿塌塌软软的头发,少女嗓音空灵清冷,浸了几分不容冒犯的威严。
落入小孩儿耳朵里,却宛如天籁——
“你可愿,跟着我?”
水雾弥漫的眸子幼鹿般可怜兮兮的,稚嫩的小孩儿情绪一眼见底。
清冷矜贵的少女伸出手。
白皙,纤细,不染纤尘。
小孩儿仰着脑袋眼巴巴地消耗完少女话中的意思,消瘦惨淡的小脸儿愣怔着。
衣角被轻轻松开。
少女耐心地弯着腰,伸出手等着小孩儿选择。
灰扑扑的小手很脏,还有未干
的血迹和凌乱的泥土掺了上去。
眼底似乎小心翼翼地点了一盏缥缈的孤灯。
在即将碰到神明指尖的一刻——
惊惶缩了回去。
试图想要重新攥着衣角的小手也蓦然僵住。
眼睫不安地颤着。
少女平整雪白的衣角,多了褶皱和脏脏的小手印。
抿起的唇角不知所措,本能的靠近又本能的远离。
大滴大滴的水珠涌了上来,蝶翼般纤长的眼睫被打湿。
小孩儿低着头,浑身散发的低迷气息扑面而来。
头顶的少女低低叹了一口气。
手被收了回去。
小孩儿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眶酸涩得厉害。
心口也闷闷的很难受。
脑袋埋得更低了。
“国师——”
侍女惊讶的嗓音压不住。
尊贵的国师弯下腰,在小孩儿面前蹲下身子。
清冷的嗓音很淡,如雪山青松一般:
“愿意吗?”
她温声重复了一遍。
淡雅的气息裹挟着馥郁的软香,小孩儿迟钝地抬起头,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糯糯的嗓音很干很涩:
“脏……脏……”
商晚想到他抽回去的手,凤眸落在小孩儿紧张局促攥紧的小手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个位面的碎片是个小崽子,真正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