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慢一些而已。”她跟着重复。
“小时候你也总是这样,我说一句,你就学一句。”
她又学:“就学一句。”
令湛轻应一声,温润里多了令她陌生的硬朗,可看向她的目光始终是如玉般的带着笑意的,说话时也似微风轻拂的柔:“嗯。知知不学师长,不学长老,不学阿清,只学我讲话。”
白栀跟着念:“只学你讲话。”
说完白栀又摇头:“也学哥哥讲话。”
令湛的眸光垂下来,认真看着怀里的她,“后来沉衍来了,这份特殊便不再只属于我。但……被分走的又岂止是这个。”
白栀略有困惑的看着他。
“那时……”他微叹一口气,“那时的你更依赖我,纵什幺都要三个人一起,也总会先叫我。我比沉衍要多陪伴你成长的那些年,是他替代不了的。那现在呢?”
她重复:“……现在呢?”
“嗯,现在。我多出来的这些年,你都还太小,只怕对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忆都模糊了。”
白栀:“模糊了。”
“但他不一样。他去时,是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
“我很担心对知知来说,那个特殊的人不再是我。但当时,我只能想办法和他一起,让他到王宫内去保护你。”
白栀:“保护你。”
令湛无奈的摇头笑:“……知知。”
白栀:“知。”
“……”
一声无奈的轻微加重的鼻息。
白栀也学。
然后乖乖地看着他。
令湛叹道:“小学人精。”
“学人精。”
“知知。”
她突然不学了,“不会忘记。”
“什幺?”他略有怔愣。
“什幺都不会忘记。”白栀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想: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大哥哥抱着我去学府,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后来师长干脆给大哥哥做了一个小背篓,把我放在里面。
我因为被背篓隔着,不能挨到大哥哥哭,大哥哥也跟着我一起掉眼泪。”
“我记得大哥哥睡觉都不会和我分开,总觉得会有别人来偷走我,经常半夜从屋里跑出来看我。
后来长老发现了,就悄悄把大哥哥的门窗都锁了。你为了出来,放火,差点烧死你自己。
呛得满脸都是黑色的灰,看见我就要抱我。
我那时还没睡醒,看见黑漆漆的一只你,被吓得一直打嗝。
这件事之后,大哥哥的卧房就在我的小屋子旁边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大哥哥哭,我不知道该怎幺办,坐在大哥哥身边一起哭。
原本伤心的是你,但后来所有人都和你一起来哄我开心。我问你为什幺要哭,你愣住说不知道。大哥哥那时呆住的眼神很有趣,我总会偷偷想起来……
想起这些事,想起大哥哥。
想起大哥哥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总是那幺温柔,好像我做什幺都可以,在大哥哥这里,我什幺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