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中埋藏的锋锐,那股曾让钟楚浑身发毛的危险感,此刻同样让贺玉脊背发凉。
在场这群能称得上是安雁清的故人里,要说最了解安雁清的脾性的人,那定非钟楚莫属。可贺玉身为安雁清的旧敌,同样熟识她的秉性。
以安雁清的武力值,就算她当真失了理智,带人不顾一切强行动起手来,也未必能留得下她。
何况今夜在场之人鱼龙混杂,其他二代们同样骄傲,不一定会重视她贺家的面子,却会在意钟家和钟楚的面子。
当着这些人的面,她无法将安雁清这个过了明面的半个钟家人强行留下。
安雁清更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她们二人现在同为公众人物,要格外注意自己在大众面前的形象。
她真有什么异动,那简直就是将自己的致命黑料,亲手往安雁清手上递。
贺玉知道,她不敢。她要顾及自己的利益,还得顾及贺家的利益,她根本,就不敢跟安雁清撕破脸皮。
贺玉脑子飞速旋转,还没等她权衡清楚利弊,身体已经本能胆怯退步,僵硬转动,露出身后的房门。
就算留下了安雁清又能怎样呢?
她只是楚楚姐姐的朋友,而安雁清,是楚楚姐姐的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去阻拦。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安雁清朝她略略点头,神情依然平淡。她带着钟楚,从容不迫与她擦肩而过。
安雁清对她的轻蔑不屑始终不曾直白表露,可平静之下自始至终蕴含的漠然,已经算得上是最刻骨的蔑视。
贺玉僵立在原地,指甲陷入掌心,不知是气是冷,她一直在浑身发抖。
这场无声的交锋,没有再多的争吵,没有更多的犀利言语进行讥讽。
当安雁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当着她的面,带走她所爱之人,而她毫无阻止的余地时,贺玉已经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贺玉无力闭上眼眸,颓然垂首。
……她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安雁清今夜自然也喝了几杯,她今日亲自开车过来,没有司机,便找了代驾。
顺利到家之后,她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一手垫在钟楚脑后,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窝,稍稍使劲,钟楚就被她以公主抱的形式,整个人稳稳落入她的怀里。
钟楚在车上睡了一路,除去先前在酒吧时的闹腾,之后的表现真的很乖。
喝醉了酒,一直不吵不闹,安静闭着双眼,乖巧窝在安雁清怀中。双臂依赖般环住她的腰肢,睡得昏昏沉沉。
这会儿安雁清的动作惊醒了她,她不由轻轻皱眉,朦胧睁眼。
她的眸子里覆着一层浅薄雾气,睁眼的同时,睫毛如蝶翼舞动。迷蒙看了眼安雁清,低声嘟哝:“安雁清,硌疼我了,动作轻点好不好呀?”
声音又娇又软,透着股难言的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