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骗你?”
靳桉像是没有了再和她聊下去的耐心,他话语中带着生冷坚硬的刺,“若是你没跑进仓库,谁管你。”
末了,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片刻,再补充了句:“所以,别以为世界上有那么多好人。”
原来他当时……真的只是嫌她待在他的仓库里碍他的眼。
温槿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
方才和覃珠聊完天后就开始隐隐发痛的肚子变得更疼了起来。
她神色最终黯淡地垂下眼,说了自己的手机号。
随即手机叮咚一响,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靳桉盯着她,片刻,移开了眼:“剩下的钱我挣到手以后会转给你。”
最后,他冷漠道:
“别再多管闲事。”
说完后,靳桉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从走廊后面离开了。
城中村第一次见面,她去扶他却被躲开的双手、第二次见面时对她置若罔闻的态度、到现在医院里的第三次见面,威胁她不要多管闲事。
好像……少年生怕和她多沾染上半点关系一样,总是会用满身锋锐生冷的刺逼得她无法靠近。
也是。
他们本来就该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的。
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要去管闲事。
温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还扎着的针管,吸了吸鼻子。
-
过了一会儿,覃珠拿着药从药房回来了。
高跟鞋在医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人依旧保持着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
没注意到温槿神色有片刻的不对劲,覃珠看了眼挂的水,已经只剩一小半了,然后又拿体温枪量了量温槿额头的温度。
要说挂水的效果就是好,两瓶水下来,温槿的体温已经降到了三十七点五。
“体温降了许多。”覃珠温和道,“等中午吃完饭应该差不多就能退烧了。”
温槿慢吞吞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好点了,妈妈。”
覃珠抬手,将她脸侧的几缕碎发别至耳后,问:“那下午学校的课还能坚持去上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去和班主任请假。
还没等温槿开口,覃珠便继续道:“不过今天钢琴练习的时间还是不变。”
温槿眼睫很轻地颤了一下。
“妈妈以前高烧四十度,仍然坚持上台表演完了小提琴演奏,后来去医院还差点耽误成了肺炎。但也就是那次演奏,让我获得了一次去京市央剧院演奏的机会。”覃珠像是在鼓励她,“坚持、韧劲、刻苦,这些都是一个优秀音乐者所需要的品质,妈妈也希望你拥有这些品质。”
肚子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隐隐想发吐。
温槿皱起了眉头。
这时,有一位路过的短发护士眼露惊喜的走过来:“哎,你是不是……”
温槿抬头看去。
短发护士站在她面前,声音兴奋上扬:“过年的时候我和我男朋友在市剧院听音乐会,你是不是当时钢琴独奏表演的那个女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