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年,我知道你们两个很相爱,但是温白裕的身分不同,他终究还是得结婚生孩子,我们宛蓉很大方,不介意你们俩的关系,是很适合的人选。你们看要找哪天,把婚给赶紧结了。你们就当作是孝顺我吧。」郑女士笑说,连孝顺都搬出来。
赖舜年手一震,差点把茶给翻倒,多亏温白裕眼明手快,挡住翻下的茶壶。
「小心点。」温白裕提醒他一句,伸手接过他的茶盘,将盘穏穏放在桌几上。
赖舜年频频道歉,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
「怎麽这麽不小心,来来,给我看看有没有被烫伤。」郑女士凑过来,握住赖舜年的手仔细打量,那可真是男人粗糙的手,跟女子柔软一点也不相同。一想到这人跟自己儿子在一起十多年,心里涌上一股恶心。
但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她忍耐,佯装担心。
「舜年,我想你应该也不介意我们白裕结婚吧?」郑女士再接再厉,目标转向赖舜年。只要赖舜年首肯,那麽就更好说服温白裕接受。
郑女士太需要宛蓉成为自己的盟友,温白裕冻结她的钱,只给她日常生活所需,那点钱根本不够她花用,她要养那麽多的小情人,还要在各场合交际,这日子要怎麽活。如果宛蓉能跟他结婚,她就能有另一个管道跟自己儿子拿钱。
想到未来,她就非得让这两人结为连理不可。
郑女士殷勤眼光看著赖舜年,不容拒绝,那麽大不孝顺的帽子扣下,谁都担当不起。
「我……」赖舜年手还被握著,他说不出话来,感冒药发挥作用,脑袋昏沉沉的。下意识地回头,望向温白裕,这当事人冷著一张脸,外人是看不出情绪,但赖舜年却觉得温白裕火大到极点了。要是自己在说出一个好字,他可能会不顾两位女士在场爆发,跟他大吵一架。
前有狼後有虎,赖舜年陷入两难的情况。
「舜年,你说是不是?」郑女士催促他的回答。
赖舜年很缓慢地摇头,哀求,「太太,你、你放过我吧──」
赖舜年一说,温白裕忍不住笑出声来,脑中浮现的是什麽强抢民女,他母亲变成江洋大盗之流,赖舜年可怜委屈的模样,太引人发笑。
郑女士被喊太太,也觉得尴尬,这手继续拉也不是,放也不是。
温白裕好心,帮她一个忙,拨开郑女士的手,将赖舜年拉到自己身边。
「你就放过他吧。」温白裕笑说,顺著赖舜年的话,重复一遍,带著戏谑的口吻。
赖舜年刷地窜红了脸。
「什麽放不放过的,我不过就是询问他的同意!又不是在逼他!」郑女士猛地醒来,气急败坏说道,「你怎麽跟外人一起联手笑话你妈!」
「外人?她,我可从头到尾没理会过。」说到外人,温白裕看了一眼端坐在客厅沙发角落的美女,冷言冷语说道。
美女一听脸色惨白,不能看了。
郑女士瞪圆眼睛,没想过自己儿子会这麽不给自己面子,简直要气炸了。
「你就这麽想我结婚?」温白裕开口,第一次正对郑女士的问题。
郑女士将已经到嘴边的咒骂吞下去,就说,「当然希望你快点结婚,你都老大不小,现在不结还什麽时候结。」
对於母亲什麽老大不小的言论嗤之以鼻,业界里比他还年长的单身男子多的是,他算哪什麽。可温白裕还是同意她,「好,我结。」
这一开口所有人都吓到了。
重新燃起希望的美女,惊讶又惊喜的郑女士,以及预料到温白裕想法的赖舜年,齐刷刷望向温白裕,成为三人注目焦点。
「你打算什麽时候跟我去公证?」温白裕转头就对赖舜年提问。
赖舜年的脸红到不能再红,目光低垂,谁都不看,就看全室最亲切友善的地板。
「别逃避了,你看妈都这样催我们,我也不想逼你的。」温白裕说的无奈,却很有乐见其成的意思。
赖舜年一只手手臂被温白裕抓著,动弹不得,走不了,要是可以他肯定把自己关在房间或是逃出去,拒绝面对这闹剧般的逼婚戏码。赖舜年单手遮眼,看不下去,太荒唐了。
哪有母亲逼儿子,儿子逼情夫结婚。
现场还有个说相关也挺相关,说不相关也还真的不相关的女士在场。
太丢脸了。
「小年,说句话啊。」温白裕催促他。
「温白裕你不要太过分!我是要你结婚生子!你们两个男的能生出什麽籽来!」郑女士怒骂,失去原有的优雅,气急败坏。
「你要结婚,我们就去国外结婚。至於生不生孩子,我们还得再讨论。现在科技这麽进步,只要出得起钱,孩子还是会有的。虽然我觉得你生会比我生来得靠谱点。」温白裕冷冷说道。
「温白裕!」郑女士疯了,扑向前要揍这出言不逊的不肖子。
温白裕将赖舜年护在身後,挡住他母亲的攻击。
「别打了,伯母别打了──」宛蓉劝架,但她一个弱女子不敢掺和进去战局,只能在一旁乾著急。最後对一旁的、被人保护好好的赖舜年说,「你想想办法啊!」
赖舜年一惊,被美女要求,下意识地点头,想办法劝架。
可是看看战局,就是温白裕被动的挡,郑女士像疯婆娘一样扇著他。温白裕手臂暴露在外的部分都被打得红肿起来。
他看了心疼,向前抓住郑女士的手臂。
「你放手!该死的狐狸精!你比狐狸精还可恶!」
赖舜年生平第一次被骂狐狸精,感觉挺诡异,毕竟自己又不是长得美若天仙娇豔动人,也不是什麽家庭的第三者。他抓紧郑女士还要乱动挣扎的手,回头看一眼温白裕,他手上的一条一条巴掌打出来的红痕,牙一咬,狠下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