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没说上回。”
我扭头看向他。
他也脸看过来。
我说:“你够能想的啊。”
他没说话,就那么盯着我……有点儿紧迫。
我说:“我吃药了。”
他说:“你那会儿连套都不认识,还问我是不是糖。”
“那你当我傻的吗?”我说,“我要是有了,我能不找你要钱流。产吗?我全家加起来也没两千。”
他说:“挺了解行情啊。”
我说:“陪我们酒店小姑娘做过,还用的我的医保卡。”
“……”
“人给了我二百好处费。”我说,“要结婚了,帮她瞒着她男朋友。”
“……”
“而且,”我继续说,“你还好意思说,你都掏出来了还不用,还骗我!”
我问他是不是糖,他说是,还说不好吃,回头给我买棒棒糖。
到现在也没给我买。
“本来就是意思意思,你要是必须用,那我就用。”他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不认识,那我就……”
我说:“就怎么样啊?就要爽一下是吗?”
就是说他狗。
他说:“就搞大你的肚子,上你家挨打。”
继续往前走。
医院人还挺多。
但我俩周围很安静。
诡异的安静。
都怪这狗东西引出这种破烂话题,弄得这气氛都好尬。
过了一会儿。
我又开口:“嗳。”
“嗯?”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说,“很不道德。”
他眼珠子滑过来,瞅着我。
我知道,不就是无声质问嘛。
我这人平时哪有什么道德?
但是。
“你想啊,要是真有过,那不就是咱俩的孩子吗?”我说着,朝不远处那个小孩使了个眼色,“那要是生下来,估计也能有这么大了。”
那是个小女孩儿,看着有五六岁了,扎着根歪歪扭扭的小辫子,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个男孩儿穿得那种黑棉袄。
小脸蛋儿蜡黄蜡黄的,瘦且一脸死气,看不出漂不漂亮。总得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待在一个民工打扮的男人怀里的、没有任何记忆点的、生病的孩子。
梁墨冬停下了脚步,呆看了一会儿,一个打着领带的白大褂跑了出来。
“梁总!”那人喜气洋洋地过来,握住了梁墨冬的手,“导医说你来了,哎呀,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周院长。”梁墨冬跟他握了一下手,寒暄了两句朝那个孩子抬了抬下巴,“那小孩得了什么病?”
那边就一个孩子,是以周院长看了一眼,虽然表情明显有点懵逼,但还是非常迅速地回答:“先天性心脏病,从农村来的,准备来咱们院做手术。怎么……梁总认识吗?”
“哦。”梁墨冬说,“把他们的账单发给我吧,给她看好。”
周院长很快就把我们领进了科室。
在路上就开始问梁墨冬:“梁总怎么今天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梁墨冬说,“陪我女朋友来看看。”
“哦。”显然此时周院长才终于发现我,说,“呀,这不是前天住院那个小姑娘吗?原来就是梁总女朋友啊,怎么不说呢?哎呀这可真……”
处理伤口就那点流程,再说我这就裂了一小针。
所以全程都是他们几个聊
——聊我的病例。
从医院出来,我抱着梁墨冬的胳膊,问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前天其实没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