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南枝,你到底想干什么?」
洗过胃的身体虚弱得像一个本该死去多年的人,我睁开眼睛。
他到底还是拗不过良心,把我送来了医院。
我疼得浑身发抖,拽住宁梵远的衣角,轻声说:
「你也要背叛我,离开我了么?」
他紧锁剑眉,明亮的白炽灯下,这是我第一次清晰注意到他的疲态和老去痕迹。
忽然想起了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哽咽着说:
「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缄默良久,他只说已经为我结算了医药费,银货两讫。
「我也调教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学生,怎么就你这么不懂事?」
宁梵远的话彻底扑灭了最后一抹火苗。
他指着输液瓶对我说:
「不要再闹了,我跟学校打招呼,给你保研的资格。」
我安静下来,慢慢抚弄他的下巴,像在逗弄一只沉默的猫咪。
「教授,我早就已经够了绩点,不用您帮忙也会保研的。」
宁梵远似乎有些愠怒,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玩偶不听话的怒骂。
他一下子站起身,正了正金丝边眼镜,嗤笑道:
「你不要再打扰我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很快就要回欧洲去了。」
我抿了抿唇,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感,眼睁睁看着他撒手离去。
他果真没有再回头。
宁梵远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给了我一个教训,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深夜的大学食堂里,我刷到饭卡上多了的一千元钱,忽然冷笑。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玩我的。
到一个地方执教,就顺便玩弄一个女学生。
当理智重新觉醒,自我开始撕裂,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
我在宿舍里闭门不出了很多天。
宁梵远的出现和消失像一柄长剑,击碎了我最后的善良,对生活仅有的期许。
我决定复仇,要让那些欺我负我的人,全部付出应有的代价。
…
「姐姐啊,瞻杰实在是太体贴了,你是不知道,把我烦的。」
阮媛媛向我炫耀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宁瞻杰给她转账5200的截图。
我漫不经心地划开,忽然注意到对方的头像。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在握着高尔夫球杆,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小拇指戴着一枚黑色戒指。
在戒指文化里,左手小指戴戒指是不想结婚、反抗婚姻的意思。
宁瞻杰明明是个不婚主义。
我故意试探: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相处怎么样?」
阮媛媛显然很傲娇,语音回复我说:
「我俩订婚是我爸安排的,我挺喜欢他的,毕竟钞能力嘛。我们约会过两次了,每次他都给我买好几万的奢侈品。」
我颔首,大概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
那天我搜罗尽了全部身家,花大价钱雇了一名私家侦探,帮我跟踪宁瞻杰。
他不负我望,第一天就回来告诉我,宁瞻杰现在是一家文娱公司的总裁,需要和我养父的公司合作完成一个项目。
若是成了,这个项目能让双方获益良多,飞黄腾达。
我猜得没错,生活中的宁瞻杰根本不近女色。
所以阮媛媛就成了这场商业联姻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