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时风息竹特意来嘱咐她,“宫内人心复杂,行事千万小心。”
他欲言又止,摸索间拿了一只玉佩,递到她手中,“若有人难为你,莫怕,这是三殿下的腰牌,可保你无虞,即便你犯了错也无人敢动你…”
无寻与叶里甚至柳清婉这个刚来的新人,都能感受到这位风公子对叶浅夕有不一样的情怀。
只有卿染愁眉不展,风公子可是有意中人的,若是阿月真的动了心可该如何是好呢?
她想起二人日日出府,去给那个唐将军看诊,回来后他背着阿月从不让人碰的药箱。
众人之中唯有她出了一声叹息,其余二人纷纷看向她。
卿染脸色微红,略望叶里一眼便提着裙子回了屋。
他说了许多话,叶浅夕听得真切,望着手中的玉佩,暖意漾在心中,他可真像爹娘一样啰嗦。
耳边静静,她扬起手中的玉佩,轻道“多谢你。”
他将小蛇留给了她。
人走后无寻特意凑近来,“王爷,你若是担忧,何不亲自去看看,反正陛下已经召你回京…”
风息竹冷眼一扫,“若真如此便好了。”
他心中的忧,不能为旁人道。
。
烈日高悬,叶浅夕依旧身着春衣,对她而言四季皆寒。
宫门前,顾言知身形高挺,一身甲胄,英武非常。
“叶小姐。”
本欲视而不见的叶浅夕还是驻足脚步,向他倾身,“顾将军。”
虽有礼,但眼神却瞟向别处。
柳清婉亦是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了叶浅夕,低声“小姐。”
她将头埋得很低,顾言知可是见过她的,万一叫他认出来,该如何是好。
叶浅夕并未慌乱,拍了拍身旁的女子的小手。
顾言知谦卑道“陈公公,陛下与三殿下商议政事,恐怕还得些时辰,我有些话想与叶姑娘说,不知可行?”
“自然可以。”陈如笑答,识趣地走向宫门深处,柳清婉也迅挪步跟上。
叶浅夕心中堵着一口气,这张令人生厌的样貌她是一刻都不想看到,“有话快些说。”
顾言知紧捏双拳,对她毫不客气的态度也只能忍下,“浅夕,那日我去找你究竟生了何事,我竟毫无影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莫怪。”
说完这一句他更是不敢去看她,他知道自己做何解释她都不会信,可他真是中了毒,身为医者她怎会看不出,都在传言那药是他自己服下的,越解释只能越糟。
他忘了?一句记不得了就可以抹去一切了?
那日若不是风息竹她的手上就要见了血,母亲的家规就要打破,他想忘,叶浅夕偏要提醒他,“顾言知,你喜欢做梁上君子,你也喜欢强人所难,更喜欢花街柳巷。”
顾言知被噎,垂着头颅,脸色时红时青,闷声不答。
他的事迹连陛下都耳闻,若不是三殿下,他只怕连官位也不保,遇见萧绾柔没有丢人只有更丢人。
他干哑着嗓子,半天扯出一句话来,“浅夕,我是遭人陷害…”
她想,都这么长时间了连撒谎也学不会,“顾言知我还没瞎。”
见她欲走顾言知还是厚着脸面向她认错,“浅夕,我向你道歉,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无意的,请你原谅。”
他向她垂深深一拜,眼里心中皆是痛苦。
陈如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既已有妻又何必装出深情的模样来呢。
“浅夕,我要去蜀州了,此去极为凶险,若是我能活着回来,请你莫要记恨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