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居夫人失望了,我一直都是实验品之一。只是这件事连居老爷子一开始都不知道而已。”
“不过,萨里科斯事件有一个反转。”
她又抬起眸子来,但这次并没有盯着边易看,而是转头看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尽头。
跟着因和朱莉来的边易清楚,那是居棋诺所在的诊治病房。治疗人员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也还没有出来。时间拖得越久,可能就会越危险。
但居芸心看着那个病房的方向,眼底似乎流转着什么。
“大哥他……并没有感染萨里科斯。”
这句话从居芸心的口中淡淡地说出来的时候,边易先是跟随着一并心里平淡,但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他却是满面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盯着居芸心看。
不过居芸心没有看过来,她还在盯着那个病房看,语气也还是淡淡的:“你没有听错,我的大哥,诺诺的父亲居铭染,他没有感染萨里科斯。他是五个孩子里唯一一个没有感染萨里科斯的人,无论检测了多少次——每一年,我们的父亲都会为他安排上百次的体检、抽血、检验以及血液玻片,都没有从他的身体里发现任何一点‘实验之种’的痕迹。”
“大哥去世前一周的周四还去做了一次检查,直到那一次,他都依旧非常健康,没有一点儿被侵袭的痕迹。”
“父亲起初以为,他只是一个间隔体——也就是将萨里科斯病毒作为隔代遗传的中间体,却没想到新生的诺诺,也从未有这样的问题。”
“所以,父亲开始真切地研究起了大哥。”
“我们明面上所见的,父亲对大哥的爱护有加、极致偏爱,那都只是因为,大哥有可能成为他唯一的摇钱树,以及他的计划唯一得到实现的对象。”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太疯狂——至少边易被重重地吓了一跳。
他很难想象在那五个孩子之中竟然还有在萨里科斯之下依旧存在活跃的例子,而且竟然还是居棋诺的父亲。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这样的话,小少爷是不是也会是不易被萨里科斯感染的体质?”
这下,是居芸心长久的沉默。
她打开了这一个房间的门,走出了房间,往居棋诺所在的病房走去,站在门口前,盯着头顶上那枚“急救中”的红灯沉默许久。
“边易,你觉得,诺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体质的话,为什么今天会突然间因为‘实验之种’而病发呢?”
她的眼睛里是复杂的情愫,看着那盏红色明亮的灯,仿佛在穿越着时空看许多年前的、异常混乱时期的居家。
完全没有任何病发表现的大哥被父亲强硬抓走,带进实验室里进行亲自看护就是五年,五年之后再被放出来的大哥,早就已经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大哥了。
虽然他还是很体贴地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兄弟姐妹,但是居芸心看得出来,大哥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恨”的存在。
她把目光收回来,看向边易。
“他已经被投毒太多次了,边易。这次终于成功的原因,只是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而已。”
“就连大哥都被改变了……他又能强撑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真正的抗体
听居芸心说完这一切,边易顿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公章绝对不能流落到居项栋的手里。
“但是,为什么后来你们明知道居老爷子在做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举报他?”边易还是提出了这一疑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你们明明可以有摆脱这一切的机会,却没有去把握吗?”
“不……不是这样的……”
居芸心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的,但萨里科斯在人清醒的时候发病,相当于是那种会让人上瘾的毒药。与其说萨里科斯是一种新型病毒,说它是新型毒药也不为过……”
“当年除了大哥没有反应,其他所有人都被萨里科斯折磨着。我们的父亲丧心病狂,他不仅把我们都当做实验品,还安排了护卫保镖对我们进行看管。说得好听,那叫看管;说得难听,那是在记录实验过程。”
“我们的父亲以我们的身体状况作为拿捏,让所有人都把事情隐瞒下来,否则就不给我们缓解用的迷莫罗。”
她说着说着,突然嗤笑了一声。
“虽然他的做法非常没意思,但他确实成功了,没有一个人敢背叛他,就连根本没有反应、可以说是不被威胁的大哥,也都因为这件事在我们身上的表现,而放弃了主动举报的机会。”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居项栋也是。所以公章……绝对不能落到居项栋的手中。”
居芸心的眼神变得阴寒且具有尖锐性起来,边易在一旁看得浑身起冷意。
“我听因和朱莉,还有我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说公章是有寄存者的存在?为什么不直接去寻找寄存者,向他将公章收入囊中,而是要经过这样的考验?”
他的问题问得还是很有意义的,但居芸心没办法如实告诉他。
因为寄存者的存在,除了按照标准选出来合格的居家继承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督促所有的参赛者完成上一任继承者的要求。
居老爷子传给居铭染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另外的要求,但居铭染把公章交给她,让她接手公章、保管公章的时候,却提出了个难如登天的要求——无论是谁继承,都必须要完成萨里科斯的实验。
也就是——完善萨里科斯的整体系统,成功制造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