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废掉的创口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枚红色花印记。
他依然呆愣地盯着她,忽然轻声说道:“我自己来。”
她巴不得不用她操心:“那你自己处理吧。”
他起身回房间。
她拿出人类礼包中的那盒点心,一块甜菜蛋糕,这是与精灵餐厅截然不同的精细美味。吃完蛋糕,她想越觉得不对劲,又追过去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玄依旧一副滞讷的样子打开门,她反手关上门,抓住他的手臂往下一带,让他弯下腰来。
耳后那块印记已经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鲜血淋漓的一大块创口。
“你说的办法就是用刀挖走它?”她愠怒道。
为了配合受伤的状态,他甚至在自己脸上也划了几道。
她冷笑道:“我是不是还应该夸你聪明,没在自己脖子上抹几刀?”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那一大块伤口血肉模糊,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滑落下去,蜿蜒着滴入黑袍的领口。
他看着她,半晌:“……脖子上划一刀可能会死。”
她语塞。
她旋身从自己房里的背包里拿来人类驿站赠送的医疗包,扔给他:“血腥味会引来注意,自己包扎伤口。”
她冷眼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拆开医疗包中的绷带。
身强体壮从来没用过消毒药水的精灵抬起头,手里举着那瓶药水,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又好气又好笑。
对于精灵来说,可能使用消毒药水和绷带确实多此一举,但为了掩盖血腥味和可怖的伤口模样,她还是亲自上阵。
“玄,我几乎不敢确定你是否是借机满足自己的破坏欲,”她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斥责道,“你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了吗?”
他闷声道:“不能伤害自己和别人。”
“既然如此,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
他不作声。
沉默装傻是玄的老伎俩了。
快要被逼成精灵心理辅导师的她威胁道:“我们之间没法正常交流的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他依然一言不发。
她起身,把医疗包收好就走。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他在她身后闷闷地开口道,“……我在意你。”
屋外风雪凄迷,屋里安静了一瞬间。
她背对着他站着,手里提着人类驿站分发的医疗包,神色莫测。
片刻,她才开口:“早点休息。”
事情比她想得更复杂。
她叹了一口气,抱着客房里的人类特供羽绒被沉沉入睡了。
次日一清早,她就起身去问接待处的精灵有关主通道的消息。
“昨天确实有好些来客,其中一个便是银色头发,想必是您在找的那位,”接待处的精灵解释道,“主通道不见有过路者,他们应该还在镇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