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仅仅只是说出两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只是这样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感受着怀中逐渐消逝的生命,梅比乌斯再一次的感到手足无措。
“父亲……”
哪怕她明知道这是虚假的、是早已经历过的痛苦。
可当这份故事转向未曾开始过的选择时,她还是迟疑了。
“崩坏的痛苦主要不是来自肉体……而是精神。”
“如果不能撑住,那么就你会沦为崩坏的傀儡。”
顾铖的声音恍惚间出现在脑海,也让梅比乌斯再次感受到了曾经的冰冷。
这是她选择的道路,注定充满危险、注定需要她去披荆斩棘。
梅比乌斯缓缓松开父亲,脸上的笑容混着眼泪一同收敛起来。
“父亲,我要离开了。”
她挤出一抹笑容对男人说道。
而后者只是柔和而慈祥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满脸都是对自己女儿的骄傲。
在梅比乌斯做出选择的这一刻,地面开始慌动,雨势也开始加大,像是有谁为此生了气。
晃!
头顶的房檐径直被掀翻,而大量的崩坏能也开始翻涌,似是在嘲讽梅比乌斯做出的决定。
而她眼前的事物也仿佛灰烬那般开始消散,一点一滴……曾经的所有再次被记忆深埋。
阴暗、痛苦席卷而来。
似乎,眼中的所有唯有父亲的笑容不曾改变,仍旧深深地刺痛着梅比乌斯的内心。
“这就是……代价吗?”
她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尽管她无可奈何。
不知是不是梦境外顾铖的手笔,只有她眼前的父亲的影像在缓慢消逝,似乎是想让他在久违的多陪陪自己。
温暖?
父亲的笑容很是柔和,恍如昨日,似是想在离开前为梅比乌斯留下最好的面容。
不过……
终究已经是过去了。
男人的影像分崩离析,化作一簇又一簇的萤火虫,点点滴滴在流淌、向着天空飘荡。
似是在和天边淅淅沥沥的雨滴在对抗,试图帮女儿把这片黑暗驱散。
只不过,只是徒劳。
来自天空的雨云更加磅礴、澎湃,仅仅一个人的生命怎么可能与之匹敌并将其照亮?
梅比乌斯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父亲最后离开时的光芒。
“我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骄傲。”
“呼……”
“谢谢你,父亲。”
梅比乌斯微笑着将脸上被雨水打湿的脸庞擦拭干净,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古拙沉重。
而她原本九岁的身体也不知何时恢复到了入梦时的“大小”。
三十多岁的女性可最讨厌别人谈起她的年纪了……
踏踏!
也是这时,在过去那段故事中改变她的人才姗姗来迟。
不过……
那个男孩儿并没有举着熟悉的黑伞。
不。
不是。
“你不是他。”
梅比乌斯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顾铖,语气却是带着冰冷。
“会着凉的,为什么要出来呢?”
那个顶着顾铖样貌的家伙用着顾铖的语气机械的问道。
梅比乌斯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你真的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