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坐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温岁一进门他就很警觉地扭头,落寞的眼神倏地一亮。
他是有些奇怪,但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温岁看着他走过来,“岁岁换好衣服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什么意思,女孩蹙眉:“祁鹤,你又喝醉了么。”
她没有闻到酒味,祁鹤又开始自言自语。
温岁不想承认,可他现在这样很像高中时的她,走不出去阴影,创伤性幻想。
不可能,祁鹤怎么可能得。
这个家她不大想久留,退后几步和祁鹤保持距离,冷冷:“再装疯卖傻我就走了。”
对面的大个男人一愣,那是温岁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脆弱不堪,寡碎的眼神。
“你又骗我。”
他还穿着病号服,抬起手臂用力地抹眼睛,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抱她。
男人下巴搁在她肩膀,就像没有重量,他整个人轻得跟纸片一样。
“你答应带我一起走的,不要骗我。”
“我没有说过要走。”她只是轻轻一推,祁鹤就松开了手朝后趔趄几步,垂着头。
“可怜演够了没有。”
男人眉毛一动。
在这个房间的回忆实在不太美好,温岁情绪略微失控,转身就走。
他没跟,仍旧杵在原地低着头。
祁鹤认真地铺好她的被子,耳朵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
他开始机械地重复某些行为,比如走去早已空落的猫粮盆加粮,比如坐在阳台。
这些都是他记忆里温岁做过的事情。
他从白天坐到晚上,起来的时候尾椎骨有点疼。
男人手搭在栏杆吹风,向下望。
可怜演够没有。
他歪了歪头,目光空洞地眺望万家灯火。
白衣女子坐在他身边荡秋千,在沙发上看电视,忙忙碌碌地围着他转,最后她跳下了阳台,不见了。
祁鹤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那一晚,他生生捱着苦病,睡不着觉。
被抛弃的小狗呜嚎,守着长夜,守着家门。
直到第二天温岁来。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闻到她的香味,找到主人似的拥住女孩的腰。
温岁推开他,他就脸朝下,栽进松软的沙发。
“祁鹤。”她说,“你真的要跟我复合吗。”
新生
chapter41
祁鹤从沙发里仰起头,懵懵地看着温岁。
她又在骗他吗?
男人妄图从女孩的表情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没有,他找不出来,温岁的表情没有任何温度,似乎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也不过是他的幻觉,太渴望太渴望而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