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霓月倚在墙角,向窗边的卫聿川投来冷冷一瞥,那个冷冷地眼神,卫聿川毫不怀疑她下一秒会扑上来咬断自己脖子。
又过了一天,天亮的早了,大依楼院中的杨树开始有冒出绿芽的苗头,孙有虞来送完餐饭,靠在窗户缝里扒拉着木条往里看,“咋没动静啊?妹妹该不会把咱小卫杀了吧?”
李鸦九正戴着他那个铁头盔给门框敲钉子,“你靠得不够近,这门窗厚,你再走两步,把头往里伸伸就看见了。”
孙有虞听罢,又把头往前凑了凑,“咚”地一拳从屋里爆破出来,瞬间把木板击了个粉碎,孙有虞纤长的睫毛被打成了九十度,双目惊恐地几乎要瞪飞出来,眼珠子只差几毫的距离就要被打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鸦九笑得摊在地上,满地打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戴头盔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杀了你,咬碎你……喂狗……喂蛆
皇城司是除了巡边府最豪华的衙门,一砖一瓦都处处彰显着皇家威严,所有皇城卒走路全都高昂着个脖子,恨不得把“吾乃圣上之人”几个字刻在脸上,这里是边境唯一可以直接向皇上汇报的衙门。
季铎已经驻边六年了,若没有卫聿川,当初他不会来驻边皇城司,殿前司才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没想到卫聿川后来竟然宴射惹出大祸被关进了卫尉寺,真是苍天有眼啊!
季铎一直认为这里是管不住他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刻他正在皇城司斜对角一幢隐蔽的廊屋最里间,掐着一个名叫阿速吉的辽人,逼他去辽查一个人。
阿速吉双脚腾空,双目几乎快要被季铎掐的爆出来,拼命梗着嗓子挤出几句话,“我既已经投靠宋,就是你们宋人……为朝廷效力,教授使臣多国语言……你……皇城司无权强迫我做任何事……”
季铎冷笑,手更用力一寸,“俘虏就是我大宋的狗,本官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季铎手下一个皇城卒有些看不过去了,小心劝阻,“大人,他已经投靠我大宋,名也改了,这样……传去是不是让别人说我们皇城司虐待归化俘虏……”
“轮到你说话?”季铎瞥了手下,一掌将阿速吉扇了出去,书案上笔墨稀里哗啦翻倒,季铎捡了一只毛笔捅进阿速吉的喉咙,威胁道,“做不做,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皇城司的官邸就在街对面,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你。”
季铎踹开阿速吉,离开了廊屋。
回到司里,门口几个皇城卒正在卸货,汴京批下来的米面到了,“季大人。”
季铎点点头,快步走向里,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季铎。”
季铎停住,迅速将藏起袖口残留的血迹,转身行礼,“闵大人。”
闵伯寅手中盘着一盅秋梨膏,不急不慢朝季铎走来。
“干什么去了?”
“去了趟驿站,给汴京的家父去封信。”
“嗯,心还是要收一收的,得知道自己的归属地。”
闵伯寅挑眉,尝了口秋梨膏,“盯着点机宜司,他们最近忙得很,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之前死在粮仓路口的那个线人,身上应该有重要情报。”
“是,大人。”
第五日。
卫聿川靠在门边睡着了,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猛然睁开眼,霓月正拿着一块断掉的木片狠狠戳着自己手臂,惨白的小臂上全是鲜血,她的瘾上来了,只有自残才能控制住。
可自残也让她上瘾,任何刺激的感觉都是好的,只要不让她闷在这里面什么都不动。
她趁卫聿川不注意啃掉了木片,胳膊扎破的瞬间,上头的感觉又回来了。
霓月抓着木皮疯狂刺着自己的胳膊和腿。
“缇姐!拿止血膏!”卫聿川向外大喊。
为了防止她自残,这晚,卫聿川把自己和她绑在了一起。
霓月狂躁地到处乱咬,怒目而视,双眼通红,她知道卫聿川胳膊还在痛,四肢被捆着,她只好一口咬到他的伤口,卫聿川冷笑,“你就这点能耐了是吗?”
“放开我!我杀了你!”霓月愤怒龇牙。
“那你杀,我看你杀的了谁。”
“杀了你们所有人……”霓月目光呆滞,被捆在地上还在努力哼哼,没一会儿哭起来,“我杀了你们……呜呜呜……我要杀了你……”
记不清第几日了。
卫聿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搓脚的蛐蛐,目光呆滞,每天守着精神崩溃的霓月,他也要疯了,不知道外面日升月落,饭到嘴里也没有滋味,霓月被捆着脚腕,一只手和自己捆在一起,卫聿川觉得四肢都给她牵制住,实在太残忍,就给她留了一只手活动。
手腕被牵扯动了一下,卫聿川歪头,霓月蛄蛹起来,瘫坐在他旁边,披头散发,可怜巴巴地啜泣,“求求你了,再给我一口,就一口,我要死了”。
卫聿川没理她,他确实也没力气理她了。
霓月撕心裂肺哭喊着:“我求求你了,卫聿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再让我吃一口,让我吃一口,我干什么都行……我再也不耍心眼了……不捉弄你了……你们想让我死啊…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卫聿川把霓月摁下去,“老实睡觉。”
霓月跪在卫聿川身边,用尽能活动的一只手,突然开始扒自己衣服,“你让我吃一口底野伽,我把我自己给你,我全都给你!你想怎么要我都行!你不是喜欢跟我睡觉吗?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