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暮修远问他:“你在哪?”
宋岩听见兄弟这么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怨: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至于来乡下体验生活么?一个月就算了,谈颜玉还给我多申请了三个月,我现在晒得跟煤炭似的,让我回去怎么见女神。”
要是真讨厌留在乡下,宋岩有一百种脱身的办法。
但他喜欢小孩子,也喜欢乡下村子里淳朴的民风,觉得三个月也在他的忍受范围内,因此才留了下来。
作为兄弟,暮修远自然清楚这一点,他看了眼手机,改口:“我另外找人,再见。”
宋岩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寒暄话,对面果断且绝情地挂断了电话。
宋岩:“……”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地里没人要的烂白菜。
挂断电话以后暮修远又给第二个人打了电话,江渊还在支着耳朵听。
很不幸,这次又是在说正事,他怀疑暮修远心里只装着正事,压根没有地方装下一个人。
他便不再听了,心里更加心疼那位名叫谈颜玉的年轻人。
神色淡淡地瞥了眼江渊,暮修远收回视线,看向数字键盘。
说完正事,暮修远又按下第三个号码。
这回他按号码的速度很慢,每按下一个数字都要看一眼有没有输错。
确认无误后,他才按下拨号。
这次比前两次接通的时间都要久,一次电话没接,暮修远又按了一次拨号。
这次很快接通。
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
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嗓音里的沙哑怎么都遮盖不住。
我会在乎这个?
“是我。”暮修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对面响起窸窸窣窣的掀被子的声响,然后是一阵破口大骂: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难不成是那个失联两个月一声不吭的负心汉么?你要是不给打电话我还可以当你死外边了,现在打电话来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吧。”
一顿输出后,谈颜玉收收怒气,他平时说话不这样,要不是控制不住……
要是暮修远再不打电话来,他都快怀疑之前相亲结婚是他的幻觉了。
跟白露分别的后一天,他独自一人去了别的酒吧喝酒,没喝醉,但是报地址的时候不小心报了他跟暮修远一起住的地方。
偌大的庭院黑漆漆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周围的民居都是灯火通明,留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庭院门前。
他当场就酒醒了,趁着司机还没开走,又拉开车门上车,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隔着手机,暮修远看不见谈颜玉的眼眶泛红、好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暮修远的眉眼松弛下来,唇边含着浅笑:“借钱,借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