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兴许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若真有秘密,弋菱歌知不知道?
问暮黎,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要不,夜探夜月阁,看弋菱歌是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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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皱了皱眉~~既希望弋菱歌知晓,又希望他也不知晓。
弋菱歌知道金暮黎的秘密,而他却不知道,他心里自然不舒服;只有弋菱歌和他一样不知道,才稍微平衡些。
可弋菱歌若不知道,他就等于白跑。
真是太矛盾太难搞了。
刚尝到爱情滋味的甜,转眼就尝爱情里的涩。
甜只一点点,还是一厢情愿。
涩却这么多,塞满整个胸腔。
“不,不是一厢情愿,”他捏紧那两根白,直直注视,目光有神,“她后来回应我的吻了,她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心中漾起少年般的激动,“暮黎,暮黎……我不会放弃,我会去找你的!”
被自己点醒的男人犹如二十年枯木终逢春,心甘情愿坠入旁人欲逃却逃不脱的情网,稍作安排后,连夜离岛。
五里客栈,金暮黎四人四间房,却未花半个铜板~~为她引路的慈悲教弟子将一切食宿费用全部付清打点好,才憨笑着打招呼离开。
憨中透着精。
精得不着痕迹,丝毫不令人讨厌。
易融欢轻哼一声:“若我刚才不赶他,恐怕还要继续充当夜梦天的眼睛!”
金暮黎淡淡道:“既不杀你,也不害你,即便真是眼睛,又少你一块肉?”
“少是不少,可谁愿意被人防贼似的盯着?”易融欢嘟哝道,“再说他要四个房间是什么意思?不想让易锦跟你一个屋么?太奸诈了!”
“不是人家奸诈,是你太龌龊,”金暮黎瞪他一眼,“还不回你自己房间?杵在这儿做什么?等宵夜吗?”
“回、回,马上~~诶?”易融欢现稀奇罕景般睁大眼,“金姑……啊不,金副阁……啊不不不,不对,应该是金庄主,对,金庄主,你终于肯和我说这么多废话~~啊呸,什么废话,又说错了,是你终于肯和我说这么多有趣的闲聊话了!”
盛晚泽没开口,但比易融欢更有这种感觉。在他的印象里,金副阁主一向都是惜字如金且冷冰冰,短暂的十几次接触,都是既未听她说过与任务无关的半字之语,也未见她笑过。
当然,现在也没见她笑过。
但相较之下,面容却比以前温和许多,尤其是面对少年公子易锦时。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易家六公子所受到的独宠。
好在喜欢副阁主的人不多,否则易小公子如今还能不能安全活着,尚是未知数。
毕竟男人嫉妒起来,其狠毒程度,并不亚于女子。
说不定在心智手段上,更胜一筹。
金暮黎将易融欢的肩膀扳过去,然后抬脚往他屁股上狠狠一踹:“滚。”
易融欢噔噔噔连连往前栽,最后一头撞到他的房间门上,出“咚”的声音,特别响,听着都疼。
果然,待他捂着鼻子、撞得眼泪直飙地回头看来时,额上果然多了个红色鼓包。
易锦原本很不忍,听到撞击声时心下还微微一颤,可待看见易融欢连真带装的委屈惨样,又有点想笑。
但此时笑,太不合时宜,易融欢必要骂他无情,便憋忍着笑意,掏出创伤药走过去道:“哥哥,我给你上药吧?”
鼻子酸痛无比的易融欢瞪他一眼,却因知晓他手中是金暮黎专门送给他的好药,而没骨气地一把夺过去:“我自己有手!”
金暮黎暗暗翻个白眼。
她也知道自己变化越来越大,受身体原主仇恨的影响而散出的冷冰冰,比前世冷酷更甚百倍的寒冻之心,渐渐莫名其妙融化了。
如同一坨实心冰块,被放在了温水里。
对,温水,而不是滚烫开水,毫无预兆地兜头浇淋上去,令人尖叫,瑟缩,躲避,用力逃开。
似与体温相同的水流,缓缓淌在血液里,无声无息地浸润着,影响着,难被察觉。
金暮黎本是用这种比喻暗思变化与现状,却不知,那米粒大小的水色晶珠,真的是以差不多相同的方式在她体内悄悄移动,缓慢流转,偷偷影响着她。
这一夜,她侧躺不动,眼睛也闭着,却未真睡,因为易锦在隔壁房间。
如今幕后真凶虽已露头,并被斩去手脚,丢入酒瓮,可杀人夺丹的势头,一时却无法止住。
若想此风不长,反渐趋弱,还需一段时间。
或被诛杀,或被各门各派揪回自家败类加锁严惩,方可真正停歇。
正想着,忽听隔壁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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