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无比期待的盯着门缝看,想看看自己抓了副什么样的牌。
先挤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脸上笑眯眯的,两颊有些凹陷,浑身上下打满补丁,头上的棉帽子不知几年没洗过了,泛着一层黑亮的油光。
怀里抱着的被褥也脏兮兮的,胳膊上挂着个破烂的布包,整个人很是落魄。
但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一出来,看见门外站着的谭小絮,有些不确定的扶了扶眼镜腿。
等确定这就是来接自己的人时,那人冲谭小絮笑笑,笑容里带着讨好。
“你好。”谭小絮也朝他笑,主动打了声招呼。
第一张牌还不错,不算太老,虽然满脸菜色、有些营养不良,但精神头挺好。
而且眼珠子活泛,应该是个机灵的。
第二个出来的人,让谭小絮有些惊喜,居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
虽然看面相看不出多么稚嫩,但那略显清澈的眼神骗不了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朴实本分的农村小伙。
小伙子在看到谭小絮那一刻,表情还有些害羞,不敢直视,躲开了目光。
谭小絮不禁有些好奇,这么含羞带怯的小伙子,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来不及多想,第三个人出来了。
谭小絮瞬间瞳孔放大:
我靠,这第三个人,居然是个高鼻深目蓝眼睛的老外?!
察觉被人直勾勾的盯着,老外突然飙了一口地道的大碴子味东北话:
“瞅啥瞅,啥眼神儿,没见过咋地?”
谭小絮再次震惊,还是个东北话满级的老外?
关键是,一点口音都没有。
这要是不看脸,还以为说话的是个地道的东北小伙。
上一世谭小絮不是没见过会说汉语的外国人,尤其是网上,那些能说一口流利方言的老外,比当地人还当地人。
可是,在七十年代,居然能见到劳改农场里放出这么一个人来,确实出乎意料。
没等谭小絮说什么,第四个人出来了。
一个中年人。
大概是被褥还没整理好,一边走,一边低头还在低头整理,步子就有些慢。
谭小絮再要继续打量,门里忽然伸出一只大拳头推了那人一把:
“快点走,磨磨蹭蹭的,舍不得被放出来是不是,不想走就再进去!”
声音粗沉、嗓门儿响亮。
被推的中年人一个趔趄,赶忙顺势跑了出来,吓的抱紧自己的被褥,愣是一个屁不敢放。
谭小絮看见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沉,不好,有个刺儿头!
等第五个刺儿头出来时,谭小絮悬着的心终于碎了,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因为,第五个出来的,是个身高至少188、体重至少160、人高马大、脸上还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
那拳头大的,一拳能捶死牛。
我嘞个豆儿!
这是个王炸吗?
这人居高临下的暼了眼谭小絮,眼睛微眯,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谭小絮干咽了一口,强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好,很好,都很好。
至少出来的这些,都是手脚全乎的,没有肉眼可见的残疾,也没有老的需要拄拐的。
质量好的,真有点超出预期。
可是,怎么就五个?
谭小絮问里面的狱警:
“狱警同志,怎么就出来五个,不是有六个人吗?”
“等等,第六个来了——”
说着话,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狱警抬着一个人出来了。
对,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