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师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真真,她说没有这个名字,后来她给我说我的名字叫杨什么,我没记下。”杨否说道。
“哎呀!”妈妈的步子顿了一下,“我把这事儿忘记给你说了,你的学名叫‘杨否’。”她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着。
“哦,对了,给你买一根铅笔和一个本子。”妈妈看了看四周,又带着他朝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你们学校的后门,你以后要是买铅笔和本子就让你爷爷带你来这儿买,这儿有专门卖文具的商店。”妈妈说着带他走进了一个商店。
这个商店里面的摆设跟他平时看到的不一样,一进门就有一股跟外面不同的气味,说不上是好还是坏,像是木头的气味又像是拆新玩具时的气味。而商店里的摆设也跟以往的不一样,里面没有任何零食,杨否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一粒与糖果沾边的东西。
妈妈给了商店老板钱,然后拿了商店老板给的东西走出了商店。在商店门口,妈妈把东西拿到杨否面前,杨否才看清楚是铅笔和本子。铅笔已经被削了,妈妈用铅笔在本子上准备写什么东西。
“你注意看,这就是你的名字,你看我怎么写:杨……否……”妈妈在本子正中间慢慢地写了两个大字。“看清楚了吗?”妈妈问他。
杨否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一点都没看明白。
妈妈又把这两个字描了几遍,这两个字一下在本子上变得极为显眼。“把这个本子保存好,特别是写了这两个字的这一页,这是你的学名,你要多看几遍,要会写会记,以后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叫这个名字。”
妈妈一下说了一长串的话,杨否虽然没来得及反应,但看妈妈的样子,这件事很重要,但随后他慢慢反应过来,他知道妈妈的意思是让他记住这两个字,因为这是他的以后名字。“那‘真真’呢?”杨否抬头问妈妈。
“‘真真’是你的小名,是你在家用的名字,像妈妈,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叫你的时候就叫你‘真真’。”妈妈说。
“为什么要弄两个名字啊?”杨否不解得问,情绪稍微带点烦躁。
“这……”妈妈想了想,“很正常,有的人还有三个名字呢。”
“一个人为什么要弄这么多名字啊?”杨否问。
“这很正常。”妈妈说道。
这显然不是杨否想要知道的答案,妈妈显然也给不他别的回答,杨否停止追问。
走了没一会儿,妈妈突然又开始说话:“‘杨否’这个名字是你爸爸给你起的,他嘱咐我说等你上学了就用这个名字,咱们家的户口簿上你就叫这个名字……”
杨否听着,他看妈妈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没有打断。
“‘真真’的名字是妈妈给你起的,是希望你真诚做人,正直做事,不要像你爸爸一样。”
“我爸爸为什么要给我起那个名字?”杨否问。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看着很远很远的前方说道:“你早先得过一场病,你爸爸找了他的师父把你的病治好了,然后顺便让他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
杨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蓬头垢面老人的画面,问妈妈道:“我爸爸的师父长什么样?我见过没有?”
“你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你才一岁不到。”妈妈回道,“说起来,我也就总共只见过一两次。他是一个非常古怪的人,头发和胡子长得很长,又乱又脏,上面全是土,看上去就像老树根一样。但他确实有神秘的力量,你的病当时医院都查不出来问题,更别说治了,但是他一下就给治好了,而且到现在你都好好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杨否对这个师父的故事似乎有种莫名的兴趣。
“妈妈也不知道,你爸爸很少说他师父的事,下次你看你爸爸的时候可以自己去问问他。”妈妈说道。
杨否心想:说不定脑海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爸爸的师父。紧接着,他又问道:“我以前得过病我怎么不记得?”
“你那个时候还不到一岁呀,哪能记得发生过什么,而且你得的病是头里面的病,与神经有关,你肯定不记得。”妈妈说。
“‘神经’是啥?”杨否问道。
妈妈指了指杨否的脑袋说道:“这里面的东西。”
杨否和妈妈又一次拐进了那条每天都会经过的连接新马路和老马路的土路,这说明杨否快要到爷爷奶奶家了。妈妈停了下来。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再走就容易碰见你爷爷奶奶他们了,我不好跟他们见面。”妈妈说道。
“哦。”杨否点了点头,又问道,“妈妈,你要回外婆家了吗?”
“嗯,我赶个集买些菜就回你外婆家了。你跟你爷爷说下午早点接你,下午我就不来看你了,到你外婆家的拖拉机下午就没了,我要赶车,不然就回不去了。”妈妈说道。
“哦。”杨否应道,转身朝家里走去。跟上次一样,没走两步他都要回头一眼,妈妈就站在原来的地方跟他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直到拐进老马路,路边的房屋这挡住他的视线,他才停止回头看,一门心思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