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他便往树根下跑,蹲在那儿干呕。
梵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疼极了,问她宫中的人道:“你家小主既然有了身孕,备几个干净的瓷缸又如何?”
“是。”
两人一块儿用的午膳,梵昭见沈凝酥食欲不错,又往她碗里夹了一个鸡腿:“方才看你吐我还不放心,现在见你吃得比先前还多,就放心了。”
沈凝酥讪讪一笑,哪儿好意思告诉他想吐是因为他昨夜在百秀宫的所作所为,而非有身孕之缘故。
她喝了一口鲜嫩的白菜炖豆腐汤,故意问道:“昨儿个皇上没来妾身宫中可令妾身思念得紧呢!不知皇上去哪儿去了?”
“昨儿个朕去了百秀宫。”
“可是召幸的米答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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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昭闻得出她言语里酸溜溜的气息,也不大愿意此事被提及,毕竟祖训上对君王的言行有所约束,是不许君王沉迷美色、纵欲过度的。
他的脸有些许不悦。
一旁布菜的叶岚替自家主子倒吸一口冷气——这天底下哪有妃子追问皇帝行踪的理儿啊?
沈凝酥也是个识趣的,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什么。
这边午膳还未用完,洪广面带笑意地进来,跪下磕了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苍斡山传来喜讯,洛妃娘娘于寅时三刻诞下龙凤胎,龙为长凤为幼。”
就连一旁听到这话的沈凝酥都眼睛亮了几分,由衷地为梵昭感到开心,虽说后宫偌大,得一子半女并不足为奇,可这龙凤胎就不多见了。
再观梵昭,他的神情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例行公事地道:“让尚仪局挑些好东西送过去,再派几个御膳大厨前去伺候,余下鸡零狗碎的事都细细打点好,皇子赐名……嗯……赐名昭瞻,公主赐名晨云。”
“是……”洪广犹豫半秒,还是将不解之处问出,“烦请皇上指点,皇子、公主的名如何写?”
一旁静静听着的沈凝酥听到这话禁不住挑眉——别说是天家,哪怕在寻常百姓家这赐名也是大事,或是族中长者早早想好,或是请算命先生、佛爷和尚赐名,或是拜了干爹干娘由之定夺,可瞧着这洪广一脸茫然的劲儿,便可知这名字不是尚仪局提前拟好递上来的,而是梵昭自己临时起意……
长公主的华音二字,可是依据她的生辰八字精挑细选了许久,还选了个除夕的喜庆日子赐的,到了这长子和二公主这儿,怎就如此随意了?
在师傅的暗示下,小刘公公呈了笔墨纸砚上来,梵昭接过随意在纸上挥洒笔画,洪广小心翼翼地接过,退下了。
被这么一打扰,沈凝酥倒是没了胃口,转头问叶岚要了一壶酸梅汤。
梵昭回头望向她,已换上一副温柔的笑颜,他厚实的手掌轻轻地在沈凝酥肚子上来回蹭,仿若正在触摸的是全天下最稀奇瑰丽的宝贝:“酥酥,咱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凑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太后自宣布身体抱恙后一直紧闭宫门不出,就连宁才人几次前去也被拒之门外,沈凝酥有孕也只是派了海云姑姑探望,各宫因此议论纷纷。
明政殿内,梵昭给齐韵赐了座,问:“太后身子不好的事儿你知道吧?”
“妾身很是担忧。”
“无需忧心,前阵子你协理后宫很妥帖,如今便辛苦些继续管着吧!”
齐韵睫毛轻颤:“妾身位低权轻,又年轻不经历练,只恐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你也无需再推辞,就这么定了,眼下放眼后宫,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合适担此重任之人。”
“是。”
齐韵屈膝行礼,梵昭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乖顺,眼眸里却藏着倔的冷美人,越来越觉着有意思了。
“你这些日子好似脸瘦了些,可是料理后宫辛苦的缘由?”
“妾身倒不觉着自己瘦了。”
见她并无闲谈之意,梵昭也只得闭了嘴,叮嘱道:“今夜朕去你宫中用膳。”
“是。”
海棠宫内,宁才人倚在八角亭的石桌上,已是醉眼婆娑。
荷露担忧地取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主儿,莫再多喝了,仔细伤了身子。”
宁才人皎白的脸上挂着泪,如露珠般晶莹剔透,惹人怜惜:“荷露姐姐,如今姑奶奶也病着闭门不见我,表叔也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我做错了什么?”
荷露看着自己从小就伺候长大的小姐,心疼无比:“太后抱恙实在是谁都不见,皇上政事也忙,小姐你千万别多心。”
“明儿是我生辰了,上年我还未进宫,姑奶奶已派人去咱们府问了想如何办,今儿却连个动静也没有。”
宁才人这般抱怨后,便将脸埋在双臂中,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