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二位的牵扯,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如实地汇报他所看到的事情。
半晌,褚寒庭厉色地转过身来,轻蹙的眉间仍未松开,他将烟头扔地上,踩灭,言简意赅:“送他回去。”
他脑海中跳出苏牧走之前的样子,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放不下心。
跑出酒店的苏牧大脑混混沌沌的,像是被上了锈水钝住了,硬是无法正常思考。
他只知道自已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心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彻底无视了打在身上的雨,反正有没有这雨,他都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脚步也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走累了便在台阶上坐下,抱膝坐着,双臂环抱住自已,将脑袋埋入臂弯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猛烈的雨水打到头顶有点分量,寒冷的水珠瀑布似地流淌过脸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顺着颈间透入衣里,身上的衣物打湿后贴紧全身,苏牧整个人如同泡在水里一般。
原来追人这么难,苏牧想着。
被人误会也是这么痛苦,但他不仅有委屈,还有心疼。
因为被误会一次已经让他心痛得快窒息了,那前世那么多次的恶言以对,褚寒庭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么一想,他真是太坏了。
分不清是被人误会的委屈多一些,还是被拒绝后的悲伤多一些,亦或是对前世所做事的愧疚多一些,或许都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冲击得苏牧摇摇欲坠,身体像是被人拉扯撕裂,哪哪都疼。
杨助驾驶着车往苏牧刚才跑的方向开,开出一会儿后,迟迟不见人。
后座的褚寒庭感受到雨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越来越沉,说明雨越下越大了。
“停车”。
杨助听话的将车停在路边。
苏牧跑的方向根本不是苏宅的方向,反而是相背离。
这样找人找不到。
褚寒庭拿了把伞,下车前说,“分头找。”
十五分钟后,褚寒庭在一处巷子口台阶上发现了人。
明明旁边就有屋檐,偏偏要蹲坐那里淋雨,真是傻子。
他撑着黑色的长柄伞,伞面很大,走近苏牧时的脚步声混在巨大的雨声中,让埋着头只顾伤心的苏牧根本没有察觉。
直到苏牧感觉到身上突然没有雨落下了,他才将埋着的头抬起来。
褚寒庭倏然对上苏牧那张小花猫脸,神情一怔。苏牧红肿着眼眶,薄唇紧抿,神色里沾染着痛色与伤情,看着可怜极了。
就像是被人丢弃在路上的流浪小野猫。
这难道也是演的吗?可若他不来寻他,他在这里又演给谁看呢?
褚寒庭承认,他开始怀疑自已的判断是不是失误了,今天真的冤枉了这人。
“你……”
苏牧湿漉漉的脸,视线迷糊,感觉头也晕晕的看不大清晰来人,但这种莫名让他觉得安心的感觉却是异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