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轻轻把人推进房间。
苏知里像是被她要挟了一样,进之前还回头幽怨地看她一眼,但想来自己没把柄在她手上,不知这心里为何如此害怕她。
像害怕于新暮一样。
徐铭和于新暮均吃惊地看着她这一举动,徐铭自然不敢吭声,只静静地靠在墙角边观察。
于新暮紧张地滚动喉结,声音依旧沙哑,不确定地问:“你这是做什么?是要把我让给她?”
分手那天晚上,他从苏知里口中听到“我就把他让给你”这句话时,气得把桌子给掀了。
随即,他泛白的指骨扶上房门,眉目染上薄怒,厉声道:“出去!”
冷漠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左右为难的苏知里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她缓缓转身。
游朝和双臂环胸,压根不把于新暮的话放在眼里,她堵在门口,下巴微扬,面无表情地看苏知里,“你答应我的,说完才能出来。”
空气突然凝滞起来,苏知里吓得眼尾微微泛红,她紧攥着帆布包,僵硬地向后转过去。
于新暮泄气,气息不匀地转身走到书桌前,坐在椅子上,他倒要看看游朝和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苏知里从包里掏出那封信,游朝和才微不可察地松口气,转身倚在墙上。
徐铭站在门对面,一副看戏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瞅着里面,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场面。
周遭很安静,苏知里低弱颤微的声音传来。
“新暮哥,这是方姨过世前留给你的信。”
她没等于新暮伸手拿,小心地把信放在桌面上。
随后,她紧抓着衣角,支支吾吾地说:“新暮哥,对不起。”
她鼓起勇气,微微鞠躬。
于新暮腾地站起来,紧接着听见苏知里说:“这些年,我不应该一直把新晨的死怪罪在你身上。”
她抬起头,对上于新暮漠然的视线,眼眶瞬间泛起水雾,“悲剧已经发生,我们都无力改变,我们能做的是,为离开的人好好生活。我觉得,方姨和新晨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
几乎是含着哽咽声说完的,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她捂着脸跑出去。
徐铭说他出去看看,随即紧跟着苏知里飞快的步伐,追了出去。
事已至此,路过门口时,游朝和侧身瞥一眼,高大瘦弱的男人倚在书桌旁,双手颤抖地看着那封信,偶尔发出气息不匀的喘息声,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她没停留,直接回了家。
一个人独处时,她平稳的心跳如擂鼓快速跳动,许是刚才于新暮面前强装的过于淡定,以至于现在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她喝口温水,整理凌乱心情,与此同时,耳畔不断回响苏知里的那些话,她不敢想象,于新暮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把两位亲人的离世全都怪罪在他一个人身上,相当于把他当作一个间接的“杀人犯”来审判,这要承受多少次谴责和压力啊。
光是这样想想,游朝和都感到紧绷的喘不过气来。
天色渐渐变暗,她舒口气,转身看向阳台的窗户,雨水争先恐后地打在玻璃上,像毫无预兆的打在她心上,生出阵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