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中间卡着初一。
这小狗崽不长记性,方才还怕得打颤,现在又以为纪归要带他出去玩了,吐舌头,尾巴一摇一晃。
“你养狗了?”
纪归没听见一样,目光落在初一白毛上,想等会儿回家要把狗爪子擦干净了。
前天初一在泥地里乱窜,回家遭殃的是地板和他的腰,拖了一小时地,才把爪印彻底弄干净。
没得到回答,前面的人安静了,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声响,纪归数着调子,竟是跟初一的步调有几次不谋而合。
龚淮屿是狗。纪归突然这么想。
旋即,他摇了摇脑袋,发呆回魂一般,看了眼龚淮屿的背影。
奥迪没熄火,连钥匙还安稳地插着。
龚淮屿知分寸,问完那句话,没有应答便缄口不言。他拉开车门,从车座上拿过一个白色盒子,长方形,厚度较薄。
纪归站定在两步之外,看他弯腰,转身,将手里的盒子递过来。
他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龚淮屿说:“你落下了,物归原主。”
他来了他来了!dddd
他和龚淮屿分手多久了?
纪归回头看,两月有余。
用了三年的那款手机,也同样被拿走了这么些时间。
旁人觉着很短,不过一瞬,但对纪归而言很长,长到他几乎都已忘记这个东西的存在。
他现在手上这一部二手机虽然不好使,但慢慢的,纪归也已经用习惯了。
就像和两个人刚在一起时,总是需要经历一段磨合期,时间一过,结果便如出水芙蓉。
不合适就弃了,合适便凑合凑合。
纪归觉得这部二手机很合适,所以他不能保证拿回原手机后,会继续如以前一般使用下去。
他心有芥蒂,也不想再留恋旧物。
于纪归来说,安稳于现状便是如今生活幸福的最大化,就算邹彦总是想凑合一脚他的感情,纪归明白他的好意,安心收下,但从不动心。
如今的样子就很好了,他的生活里不需要那么快得再出现一个人。
伤疤还未治愈完成,他不会,也不敢再接纳旁人。
龚淮屿拿着手机盒,伸出的手滞在空中良久,也不出声,难得有些耐心地等纪归动作。
宽道旁一排路灯先后亮起,暖色光线延伸到路尽头,又将无言立在车旁的二人一狗笼罩,切割后投射在地面上,几道身影被拉得悠远深长。
这时间小区无人,静谧的只有草垛里昆虫鸣叫。
先是狗崽子按耐不住了,伸爪子刨纪归的运动鞋,指甲咯吱咯吱地摩擦,将鞋面抓挠作响。
纪归抬脚轻挪开初一,视线从面前的盒子上收回,瞥了眼龚淮屿身后半开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