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位何先生,钟逾更是知道——像何先生一般生病的队员不在少数,还有四五个病号,他们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大约是何先生的死开了个头,之后几乎每隔一两天都能传来某某某的死讯,清一色在路上生病、恶化、撑不过去,就死了。
他们白天赶路,晚上扎寨时多了一项工作——安葬这些死去的伙伴。
可能是死的人多了,越往后,这条队伍就越是笼罩着一股阴霾。
钟逾自然是高兴不起来,这些日子无论是对她的生理还是精神都是一种折磨,有时她在车上从早坐到晚,一句话也不想说。
但更让钟逾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第十七日,海拔越来越高,他们走到新的城镇地界时,天空竟然下起了雪。
可是他们离真正的城镇还远,冒着风雪行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休整。
次日,钟逾依然是在帐篷里被阿冬叫醒的。
她虽然被唤醒了一点意识,却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麻利地起床,甚至眼睛都不想睁开。
阿冬还在坚持不懈的叫着:“楚逾姐,楚逾姐?要出发了!”
叫了半天,钟逾都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甄慧来了。
甄慧掀开帐篷,神情有些不满:“她怎么样还没起来?”
阿冬回头答道:“她今天都叫不醒。”
甄慧仔细打量了一下钟逾的脸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向前一大步,伸手摸了摸钟逾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地不正常。
“你弄点水给她喝。”甄慧嘱咐了阿冬一句,转身就出了帐篷。
没过多久,队伍里的医生被带了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说出结论:“伤风,我给她开点药吧……”
“很严重?”甄慧紧皱起眉头。
医生不语。
“伤风”严不严重,得看在什么地方,这几天队伍里死掉的人,多数是因为小小的伤风。
要是在城里病了,吃点药好好休息,大部分人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可是在这里,就算想好好休息,也没那个条件。
他们白天只能在车上、或者马背上,迎风冒雪很容易导致病情恶化。
甄慧没再追问医生,让他留下药离开了。
钟逾意识模糊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加上阿冬不停喂她水喝,隔了一会儿,她竟然睁开了眼睛。
甄慧见人醒了,就问:“感觉怎么样?”
“没力气。”钟逾有气无力地说出三个字,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哎……”甄慧叹气,“第一回看见你,就觉得你太瘦了,看着像个林妹妹似的,简直怕你不能撑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