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问了好半天队伍里的事,忽然想到,阿冬一个孩子,这些天怎么过的?
“那你呢?白天他们进山了,你做些什么?”钟逾问道。
说起这个,阿冬还挺高兴的。
“甄慧姐对我很好啊!她每天都会教我认几个字!其他叔叔人也不错,还送我书。上午我会练习写字、或者去劈柴,下午有几个村里的大婶来做饭,我就去厨房里帮忙,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然后大家一起吃晚饭。”
钟逾听了,放心许多,队伍里的大人都要工作,确实没法照顾阿冬太多,好在阿冬自己能安排时间,也没有过得太差。
“好!”钟逾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之前我生病那么久,谢谢你照顾我。”
她对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很有自知之明,普通人偏次的水准,这次生病差点死了,要不是阿冬一直照顾她,她可能在路上就熬不过去。
想到这里,她承诺说:“我一定替你找一个好的去处!”
阿冬愣住,立刻摇头:“我不要去别的去处!”
“为什么?”钟逾不理解,“我们队伍虽然会在这个村子里待一段时间,但不会很长久,之后我们要去别的地方,这支队伍会一直走,你这么小,何必跟着我们过这样的生活?”
阿冬的模样有些委屈:“可是比以前好多了,有人教我写字、也没人打我、吃得饱饭、晚上睡觉还不冷,跟着车队,根本不觉得苦……”
钟逾觉得这孩子是没过过真正好的生活,干脆退一步:“那这样吧,要是遇到了你想留下来的地方、或者有了想去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阿冬这才点头:“好。”
钟逾逛完了想逛的地方,就感觉有点累了,尽管她现在的身体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可是比正常健康的人还是差一点的,所以就回了房间。
她从行李箱中翻出纸和笔,想写一封信。
阿冬说队伍里每个月都会派个人到镇上去,既然如此,她想写封信给楚铭,就当是报个平安……
中午,钟逾吃了些东西又开始犯困,她也没强撑,索性回房间睡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
这次,她是被甄慧给叫醒的。
甄慧听阿冬说钟逾好了,一开始还不太信,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叫人,没想到真的把人给叫醒了。
她一脸惊奇地看着钟逾:“阿冬说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钟逾点头:“嗯。”
甄慧观察着对方的面容,确实不像前几天那么迷糊,当场笑着拍她肩膀:“好好好!居然撑过来了!本来后山上有片坟地,给你的坑都已经挖好了。”
钟逾:“……”
“没有咒你的意思,我这破嘴……”甄慧给了自己一嘴巴,“要开饭了,你能起来吃完饭吗,”
“当然。”钟逾正好也觉得饿了。
这是钟逾第一次跟队伍里所有人面对面一起吃饭,但每个人都认识她,见她现在病好了,都笑着跟她打招呼,有点恭喜她熬过鬼门关的意思。
饭桌上,钟逾还见到了另一个和阿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是队里另一个男队员的孩子。
这个男孩白天也在院子里,会和阿冬一起做些砍柴挑水的活,其余时间则是读书写字,阿冬尝尝去请教他。
至于这么小的男孩为什么跟着这支队伍漂泊,他的情况比阿冬好不了多少,听说他的亲妈病死了,其他亲戚也在战乱中走散,只能跟着父亲漂泊……
第二日起,钟逾和队伍里其他人在差不多的时间醒来。
她想跟着一起进山,但队里人挨个表示反对,让她在屋里多休息几天,免得上一趟山病情复发,直接一命呜呼……
钟逾无奈只能留在平坝村。
然而平坝村的日常很无聊,不说后世的电视电脑手机,就连找本想看的书都找不到。
她在无聊的时光中,学会了挑水、劈柴。
剩余的时光依然很多,她便只能拿出行李箱唯一一个素描本画画。
在这里画画有个好,她走不了神——根本没别的东西能让她走神的。
就这样劈柴、挑水、画画了半个月,钟逾感觉自己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明显了,饭量跟着增大,终于,姜清源也觉得她康复了,允许她跟着上山工作。
金融危机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
三年时间,足够姜清源带领的队伍走遍了长溪省的西部,考察了西部土地的每一处,最终一路向东与平原考察队会和。
原本过惯了沪城生活的钟逾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她白皙的皮肤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头发早就剪成了利落的短发,长途跋涉的旅途让她的身体素质更加矫健。
至于同样跟着这支考察队的阿冬,她长大了。
准确的说,从第二年开始,阿冬就长了不少个子,面容从孩子逐渐过渡到少女。
钟逾本不清楚阿冬的具体年龄,但看着阿冬的变化,估计她应该有十岁以上吧?
当然,阿冬的成长不仅仅体现在生理方面,这五年来,她在学习上很用功,认识了许多汉字,已经可以流畅地阅读杂志报纸,她还跟钟逾学习了画画、跟甄慧学习了气象、跟队伍里的另一个小朋友学习了基础的文理知识,性格也跟着开朗了许多。
考察结束后,新的问题是——选定水利设施的修建位置。
这些关键性的大事轮不到钟逾决定,她最多跟姜清源这个决策者提提小建议,作用有限,比她专业的有很多,她只需要安静等待上面的人商讨出答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