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跟我讲讲东林吗?”
钟逾怀着复杂的心情答应了。
这个世界的历史有的与她原来学的差不多,有的和原来不一样,但大致走向确实没大的区别,因此,钟逾重新学习时很有代入感,有时候能直接找到不同世界的对应历史事件。
正是因为像,钟逾对曾经故土的感情很容易就投射在了这里。
同样的幅员辽阔、物产丰富。
况且都来了七年了,这份感情就算开始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阿冬与钟逾不同,她这辈子到的最远地方也没出长溪省,她不知道这片土地有多广,更别谈什么爱了。
这个晚上,钟逾跟阿冬讲了很多很多,她不止讲了东林,还告诉她——这是多么广大的一个国家、有多少的民族,或许人们并不相识,但大家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胞。
中华儿女不能放弃自己的土地、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同胞。
阿冬似乎能理解,又似乎不理解……最后她还是理解了,因为,她想到自己曾与钟逾素不相识,但钟逾救了她、她与这支队伍里的人也不认识,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教过她、帮过她。
在今天以前,阿冬的目标是跟着钟逾,今天,似乎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钟逾,因为钟逾让她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甄慧离队
水利修建不能停下,但从这个秋季开始,所有人的心都被时局所牵动。
他们期盼着报纸上能传来好消息,可现实让人痛心疾首,驻扎东北的军队几乎没有抵抗,反而一路撤退。
一个省丢了不算完,周边两个省也遭到进犯。
敌国的野心远不止东林。
秋后是更难熬的冬天,时局一日比一日恶劣,姜清源就在这种情况下病倒了。
唯一一点让人欣慰的是,当下众人不用奔波,姜清源养了一个多月幸运地熬过这场病。
即便熬过去了,姜清源的身体是大不如前。
同一时间,还有一些小规模的民间抵抗势力正在兴起。
长溪省离东北近,这支修筑水利的队伍不少都是东北来的。
战争爆发前,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修水利,当然没问题,可是,当家乡都丢了、老家的父老妻儿陷于战乱,作为一个人如何能安心?
因此,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这支队伍,他们要回去!
人员缩减给水利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在姜清源的原计划里,钟逾这水平得“实习”一年才能正式上岗,平时更多是让她跑腿、学习、负责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项目。
但现在,钟逾明显感觉到自己工作量在增加、负责的事也更重要了,好在这些年来她从未停止学习,暂时还能将手里的事解决。
在家国的烽火中,所有人都压抑地活着。
报纸上长久地被东北的新闻所占领,可是没有一条好消息传来,甚至丢掉的土地越来越多,刺痛着所有同胞的心。
即使迎来春节,也没有新年的喜悦。
不到半年,东北三个省都丢了。
长溪省依然在最寒冷的时候,这日早晨,钟逾在厨房里咽下最后一口窝头后,来到大院里,她一眼就看见甄慧穿着厚实、身边立着一匹马,正在往腰上挂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