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慧没有推诿,接过道:“谢谢。”
正当甄慧要走,屋里跑出几人——
“怎么了外面?”
“啥玩意儿在响啊这是?”
屋里的人是被刚才的枪声给招来的。
不过甄慧已经把枪给收好了,她见来的人多了,就提高音量:“各位保重!我走了,再见吧!”
甄慧不再犹豫,头也不回地拍马离去了。
钟逾望着那道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甄慧这丫头也走了。”一道声音在钟逾旁边响起。
钟逾侧过头看,就见姜清源不知何时站在了这里。
他眼里充满忧虑,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沧桑。
自从东北出事,姜清源仿佛就老了许多。
钟逾有感而发道:“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但这仅仅是一个无用的期望。
所有人都被时代的洪流裹挟前进,无法回避。
晚间,钟逾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间时,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本子。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炭笔描绘了一个车站、一对夫妇在站台挥手道别。
这是和楚铭夫妇最后一次见面。
继续往后翻——
后面有她给阿冬画的像、给队伍里的同伴画的像、她走遍长溪山脉绘过的山川河流。
最后,她翻到空白的一页,提笔勾勒出一个新的轮廓。
这是个骑马离去的背影。
钟逾累了一天,自然没有画太久,休息前在纸页的一角短短地写下一行字——
1932年2月15日,甄慧先生离队,愿先生保重。
一封来信
东北三省丢了,给工地带来的影响不仅仅是人员的缩减,还有恐慌——
敌国的军队是否会继续进攻吗?长溪省会遭殃吗?
至少从报纸上他们可以看见,就算占领了东北三省,敌国的军队依然不安分,只是脚步放缓了许多。
战火暂时没有烧到长溪省,可长溪省已经自危。
除了战争,国内的经济也受到了国际的冲击,起因是大洋彼岸的某国受金融危机影响,开始了大量收购白银,直接影响了银本位的华国。
大量的白银外流,收割了国人的血汗,严重冲击了本来还算稳定的经济和贸易,实业破产、市场一片颓势,钟逾从楚铭的来信里就能看见这一点,好在楚铭也算经商多年,积攒了不少家底,费尽心思才稳住了自家的局面。
钟逾勉强属于被长溪省的当地政府“包养”,她自身又刚好远离闹市,所以外面再乱也乱不到她的头上,然而,修筑水利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