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怀疑是不是遇见那几个杀手都比遇见这两个人要好。
将那二人踹了进去,江序并没有进去,隔着窗户,小声道:“我去拿药,你们自己小心。”
眼睁睁看着江序走远,朱思敬心里一慌,他走了,他可怎么办?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瞿元亨,小心脏又抖了一下,他刚才纯粹是嘴闲不住,现在反应过来又有些害怕。
瞿元亨再不济也是瞿家人,要是他好了之后记仇可怎么办,他一根手指就能给他碾死。
但转念一想,他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江序可是直接上手,差点没给人摁死,就算瞿元亨要,应该也找不到他身上吧,还有个江序在前面顶着呢。
江序离开之后没有去医馆买药,而是快速将自己身上的血迹处理好,有些实在擦不掉的就干脆抓几把土往上抹,收拾好后,别人再看只会以为他摔了一跤才会如此狼狈。
这里距离他到家有两刻钟的脚程,回到家以后,果然家里没有人,她们现在应该都还在店里忙着,这让他失落之余更多的是庆幸。
幸亏他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家里平常都会备着一些常用药。
回到仓库,朱思敬一看见他差点没哭出声。
他这一去走了快一个时辰,只有他和瞿元亨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躲着,仓库年久失修,积攒了太多的灰尘,还时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瞿元亨也失血过多,眼看着脸色越发苍白,他都快吓死了。
“帮我把他扶起来。”
“哦,好。”
朱思敬费力的将瞿元亨扶起来,看着江序撕掉他胸前的衣服,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肉还往外翻,只看一眼,他吓得一颤,扭过眼不敢再看。
等伤口处理好,看着身上再一次沾染上的血迹,烦躁的眯了眯眼。
眼看着江序又要离开,朱思敬傻了眼,“哎,不是,你就这么走了?”
“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他呢,不管了?”
拍拍身上的灰,江序道:“放心,暂时死不了。”
只是伤口看着深而已,其实没伤到要害,顶多流点血,现在处理好了,更不会有事。
想到这,他忍不住想那个下手的人怎么不干脆再多捅几刀,否则,他现在也不会遇上这种麻烦事。
——
周芷回到家中,刚准备把今天赚的银钱收好,一进家门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家里有一股血腥气,还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她动动鼻子,仔细嗅了嗅,确定自己没闻错,不动声色的拦住想要进里屋的张金花,拽着她慢慢往后退,心里的警惕提升到极点。
虽然府城的治安让人很放心,这么长时间她也确实没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事件,但这种事情不能侥幸,万一里面藏着一个江洋大盗,她们全家都得玩完。
护着张金花一步步后退,神经紧绷到极致,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准备一有不对就立刻大声呼喊,但她还是希望在没惊动里面的人之前退出这个房间,抓紧时间去报官。
张金花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没闻到什么味道,但是看周芷的动作和神情就知道恐怕有什么事发生,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静静的跟着她往后退。
就在二人即将出去的时候,门帘突然被人掀开。
周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拉着张金花转身欲跑。
后面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芷,你在干什么?”
像是突然泄了力,周氏转头一看,是许久未见的江序,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张金花上前狠狠锤了他一拳,“你这个臭小子,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抱歉,阿娘,我忘了,你们没事吧,是不是被吓到了。”江序担忧的眼神望向周芷,她看起来像是吓坏了。
周芷脱力的坐在椅上上,她确实吓坏了,之前在宛河镇差点被人挟持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阿芷,喝口水。”
江序倒了杯水递给周芷,满怀歉意,“阿芷,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周芷摇摇头,“没事,是我多心了,不过家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就是闻到血腥味她才以为家里进贼人了。
江序脸色一变,他身上确实沾了瞿元亨的血,但他一回来就把衣服给换了,也清洗过,只是没想到周芷这都能闻出来。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犹豫半晌。
似是看出了他的纠结,周芷体贴的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应该还没吃吧?阿娘,你去外面看看我们带回来的东西有没有可以吃的,先给相公垫垫肚子。”
张金花原本还想深问,被这么一转移话题,也给忘了,出去准备饭食去了。
不动声色的靠近
趁着张金花出去的功夫,周芷凝眉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有一股血腥味,但看样子你身上又没有伤。”
江序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本不想说与周芷一起烦心,这件事说到底能捂死最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她不知道反而对她是好事。
昏黄的烛火跳动,屋内光亮闪烁,周芷凑近他,本想让他小声些说,她以为他是在外面与人发生了龌龊,打起来了,不过他身上没有伤,想必没有大碍,只是她一仔细看,发现他的鬓发边有几丝喷溅上去的血迹。
一凑近,味道更加浓烈。
鲜血的腥味让她不禁皱眉,而这个血量和高度也她心头一跳,“你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