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越来越近,这半个多月又一直都在忙各种模考,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看妈妈了,虽说是请了护工,但到底是不如自己来的放心。
黎晚澄动作一顿,轻轻嗯了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好像还是闻以歌第一次和她讲关于妈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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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到医院,刘亮就告诉闻以歌,她妈妈的状态有些不太乐观,需要尽快做手术。
送走医生后,闻以歌掩下眼底的忧虑,与平常无二般的笑着和妈妈聊天。
出门接水的间隙,忽的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身后,她蹙眉,警惕的往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是以歌吧?我是你爸爸,我们去那边聊一聊?”
爸爸?男人眉眼间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闻以歌记得,以前她在家里翻到过爸爸妈妈的结婚照,眼前的男人和照片上的确是同一个人。
只是……之前那么多年都没见他来找过她们母女,为什么现在突然找了过来?
闻风似是料到她的反应,丝毫不急:“你妈妈需要做手术对吗?”
看到女生明显犹豫的表情,他继续道:“爸爸知道你缺钱,只要你跟我回家,我就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做手术。”
闻以歌低着头,眸间的情绪复杂皆被挡在睫羽之下。
“小歌?”女人注意到她的愣神,轻轻喊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闻以歌回过神,勉强弯了弯唇角:“妈,我没事,就是昨晚熬的有些晚而已。”
女人没多想,叮嘱了几句要她注意身体,看着母亲病骨支离的模样,闻以歌险些要抑不住眼眶的酸意。
出了病房,她终是忍不住的掩面恸哭,身体顺着墙壁无力滑下,手心里攥着的纸条已经皱的不成样子,隐约能看清是一串电话号码,男人的话在耳边悠悠回荡。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你想好了电话联系我。”
闻以歌内心被痛苦和折磨充斥,故而没注意到,在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双眼睛阴测测的注视着她。
轻撩慢诱小白兔
时间悄然流逝,距离闻以歌的生日也愈来愈近,私下里女生曾悄悄问过她,要不要出去吃饭,想来是怕委屈了她,对此,黎晚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外面的菜不见得有你做的好吃。
扭头,便看见她眼底的浅浅笑意。
最后两人决定在黎晚澄家度过这个生日,生日那天,闻以歌特意换上了挂在衣柜深处的裙子,那是去年生日妈妈买给她的,她怕弄脏一直不舍得穿。
临走之时,她对着镜子细细整理了一番,瞥见自己眼下清淡的阴影,又转过身从梳妆台的架子上,拿了妈妈的粉底,浅浅遮了一下。
打开门的时候,黎晚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色,女生穿着身白色的长裙,收腰的设计衬的她身形颀长,裙摆堪堪落在膝盖下方,露出截细白莹润的小腿,肩膀和锁骨处仅有一层薄薄的纱遮盖,别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刻,闻以歌低下头轻轻抿唇。她心跳一滞,猛然想到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曾经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美,如今也有了具象化的意义。
“很奇怪吗?”闻以歌见这人盯着自己,半天都不说话,以为是今天的打扮并未讨她喜欢。
黎晚澄愣了下,随即轻弯眼角:“没有,很好看。”只是平时看惯了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如今有些惊讶罢了。
少女系着围裙,一头柔顺金发被盘成团绑在脑后,闻以歌注意到她脸侧沾了一小块白,看起来像是面粉,她抬起手,想揩去那点污渍。
碰巧此时吴妈迎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小寿星来了,快进来。”
黎晚澄退后了一步,让开些距离让她进来,吴妈瞥见闻以歌一直盯着少女的视线,眼角皱纹都染了笑,带着些揶揄的意味道:“她啊,非要让我教她怎么做蛋糕,说要亲手做给你。”
还未来得及阻止,吴妈便把事情抖落了个干净,黎晚澄顿时有些窘迫的偏头,闻以歌转过视线去看这人,正好瞧见她腾了些粉意的耳垂,心下似裹了蜜般,低低笑出声。
吴妈怕自己在这两人放不开,见人到了也就没多留,早早便说中午要去看小孙子。
一时间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了两个人,不知怎么,明明十分熟稔的人,现在面对面的倒看起来有些生分。
几缕日光透过窗户影影绰绰的照在人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黎晚澄先开了口:“蛋糕我做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女生声音清脆,眼里亮晶晶的,丝毫没有犹豫便脱口而出。
她亲手为自己做的蛋糕,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黎晚澄看她的样子,不禁失笑,抬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喏,你说想自己做菜,吴妈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厨房内,两道身影交错而立,黎晚澄在一旁洗菜,给她打下手,轻瞥了眼闻以歌淡妆后精致许多的五官,“之前怎么没见你化过妆?”
高中这个年纪,学校也有不少女生偷偷化妆,她倒是一直没见过闻以歌化,还以为是她不感兴趣。
“化妆太浪费时间。”闻以歌答道,半晌似是想到什么,又低低笑开了,“我妈妈病还没这么严重的时候,偶尔也会化妆,小的时候我爱臭美,还常常央着她教我。”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闻以歌便简单做了几道,菜量不大,毕竟还有一个蛋糕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