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是主城有史以来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畸变体袭击事件,死伤严重,主城的建筑也损坏了不少,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完全修复。
那日警报声响起后,所有人都躲进了地下的安全巢穴,她却因为解腿上紧紧缠绕着的绷带没来得及跟上大部队——没办法,绷带不解开她没办法正常走路,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等她匆匆来到巢穴入口的时候通道已经关闭了。
事态紧急,以前都不会那么快关闭的。
一些畸变体已经攻进了城内。
怕有被畸变体感染的人类混入巢穴,短时间内通道不会再被打开。
是秦喻远第一时间发现并救下了她。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穿着一件素白的舞裙,赤着脚,跑得太急,脚掌被沙砾磨出了些细小的伤口,秦喻远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带着去了军方领地,还让人给了她一双并不算合脚的鞋。
直到那次事件结束她都没有再与秦喻远说上一句话,只远远见过他几面。
后来机缘巧合下她认识了桑绛和姜诺,与她们成为了好朋友,见到秦喻远的机会变得多了起来,她的小心思也被这两个姑娘轻易看穿。
只是秦喻远太忙,对她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她也不忍打扰。
能像现在这样奢侈地近距离看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潇潇新编了一支舞,不知道秦哥到时候能不能帮忙伴个奏。”桑绛眨眨眼睛,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小红娘的角色。
秦喻远的外婆是个很有名的音乐家,秦喻远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弹得一手好琴,几乎每样乐器都能沾点。
艺术这种东西在末世正在渐渐消亡,毕竟贫瘠的肉体承载不起精彩的灵魂,但也不乏一些选择种植玫瑰的末世艺术家,他们坚信有些东西是长存不灭的。
秦喻远听罢心虚地将手揣进了外套口袋里面,捻了捻隐隐有些发痒的指尖,不知是真的过敏了还是心理因素作祟,含糊说道:“手受了点小伤,如果那天能痊愈的话…没问题,如果没有痊愈那就抱歉了。”
“手怎么了?”萧潇没忍住出声询问。
“没什么大问题,放心,”秦喻远垂下视线,怕被深问下去暴露了自己对动物毛发过敏还故意摸小仓鼠的事情,却又忽地想到什么,瞅了眼正在给小仓鼠按摩爪爪的顾时靖,“听说顾队也会参加,不如……”
顾时靖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不。”
顾时靖小的时候也曾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还是院长给他请的老师,为的是想让他像普通孩子那样培养一些兴趣爱好。
后来顾时靖总是不小心将乐器弄坏,瞧着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这件事情便作罢了。
好巧不巧,老师正是秦喻远的外婆。
外婆曾不止一次在秦喻远面前夸赞顾时靖,说他很有艺术天赋。
结果顾时靖不仅(故意)弄坏乐器,还总是推辞上课,简直辜负了外婆的一片苦心。
不过他那样的人本就冷血,从小就是。
秦喻远:“哦,这点面子都不给小桑?”
顾时靖纠正:“是不给你。”
秦喻远:“……呵呵。”
听着两人冷嘲热讽的斗嘴,桑绛不觉攥紧了些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