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紫衣卫反应更快的是沈易安,他疾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裴寂的胸膛上。
“今儿我杀了你可就是大功一件,可真是多亏了妹妹了。”
“猪狗不如的东西,连亲妹妹都出卖。”裴寂此刻虚弱地倒在地上,却仍把沈秋护在身后。
沈易安面容阴沉,又一脚踹向了裴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住手!”沈秋终于忍不住开口,拖着笨重的身子扑向裴寂。
沈易安知道沈秋对世子还有用,一时也不敢对沈秋下杀手,但裴寂却是非死不可,“起来,否则别怪哥哥心狠!连你一起解决。”
沈秋冷嗤一声,语气讥讽鄙夷,“要杀便杀,何必装什么好哥哥!”
对上沈易安阴冷的眸子,她丝毫不惧地回瞪回去。
“找死!”沈易安气急败坏抬手提剑就要杀了她。
“急什么?”梁元洲的声音立马让沈易安止了动作。
“要本世子饶了他也不是不行,就看你用什么来换了。”
“妹妹可要想好了,若不能让世子满意,你们今日就只能作对死鸳鸯了!”沈易安笑容有些阴冷。
想他机关算尽,都没能得了世子重用,却因为沈秋被世子召入麾下。
两相对比,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
他这个妹妹又蠢又懦弱,怎么就运气这么好呢?
沈秋自然清楚梁元洲要的是什么,可勘探知识都在她脑子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就算能,她也不打算说出来。
“妹妹这般犹豫可是想要他死?”沈易安抽出佩剑,一脸得意地将剑锋抵在裴寂的脖颈处。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原本无力瘫倒在地的裴寂突然手指一抓,一弹,地上的石块倏地飞起,电光火石间直射向沈易安的头。
同时拾起手边佩剑,趁着沈易安仓皇躲避时,身形迅速移到沈易安面前,剑锋一划,一道血痕出现在沈易安脖颈处。
沈易安不敢置信地捂着脖子,满眼不甘的倒了下去,闭眼前,他还在后悔,当初逃荒时为何没直接把这个拖油瓶弄死。
其实他那时候早就厌烦了带着这个没用的妹妹,明明连自己的吃食都不够,但为了面子还要分给她一半,那时候他就天天期盼着这个妹妹能出些意外死了最好。
直到被晋王收留,他终于有机会摆脱这个累赘。
却没想到,最后小丑竟是自己。
他竟然会死在他最看不上的妹妹手里,若她当初没把妹妹丢掉……他是不是也已经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了?
沈秋表情淡漠地瞅着倒在她面前的沈易安,心中并无任何波动,看样子原主那点执念也已经消散了。
此刻,裴寂右手剑锋一转,刺向梁元洲。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梁元洲面色大变,“你竟然没事?”
场上众人均是色变,这可是宫廷秘制的毒药,比秘药强了百倍,专用来对付高手的,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中招后都会虚弱无力,连剑都拿不起。
他们自是不知,就在刚刚沈秋将身上的药玉塞到了裴寂身上,药玉贴近皮肤的瞬间,身体里便好似有暖流流过。
见自家王爷没事,玄一等人立刻发起了攻击。
其他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同时出手,与所剩无几的紫衣卫缠斗在一起。
这时梁元洲才惊觉自己低估了裴寂,哪怕刚刚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他都还能隐忍不发,让人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梁元洲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对手的确可怕!
此时裴寂脸色惨白,后背的鲜血汩汩往外冒,看着十分惨烈,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过来扶住沈秋,仔细打量了一圈后,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咳咳……”
正说着,突然喉咙一股腥甜涌来,忍不住地捂嘴咳嗽,一口鲜血喷溅在掌心。
沈秋费力地扶着裴寂,心里一股酸涩涌出,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没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了去了。”
裴寂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她会为自己难过,是不是心里也是有他的?他叹了口气,心也软了下来。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将沈秋紧紧锁在怀中,方才那差点阴阳两隔的恐惧仍让他心有余悸,全身轻颤,“秋儿,我可以把这野……孩子视如己出,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沈秋的神色顿时凝固,一言难尽地瞅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点刚升起来的感动消失殆尽。
“能回去再说吗?别在这里丢人!”什么野孩子!这场合适合聊这些吗?
沈秋红着脸,又满脸窘色地瞅着四周,总感觉有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绝对是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下来,喊杀声已经远去,玄一回来禀报:“王爷,紫衣卫已经悉数歼灭,不过还是让梁元洲跑了。”
“无妨,本王早已备好大礼等着他了,就怕他不回晋地!”
清理了战场,裴寂命人抬了副薄棺来将沈易安埋在了山上。
“秋儿,你会不会怪我杀了你哥哥?”虽说当时情况紧急,但裴寂也并非不能留手,只是沈易安几次三番地害沈秋,这样的人,即便是她的哥哥,他也留他不得。
便借此机会将他除掉,但到底还是怕沈秋心有芥蒂。
“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若是放到现代,她早就去告他了,非让他牢底坐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