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样的地能种出好庄稼吗?但又一想,算了,反正在这里也呆不长,她迟早是要回家的。不管昨晚上怎么不确定,在天明的时候都再次下了决心,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回去的!这么想心里也就好受多了。抡起镐头开始刨地,大概半尺深,下面出现了肥沃的土壤,脸上不由露出了欣喜,忙用铁锹把沙石铲起,堆到一边,再去抡镐头。
对龙静这身神来的一身力气来说,这点活根本算不得什么,玩一样救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弄好了一大片,铲下的沙石运到圈起来的房基地上,堆了一大堆。龙静做人马虎,但做事却很认真,不管大小事都力求完美,而且相比想怎么做人更喜欢想怎么做事多一些,别看下定决心要回家,但该做的还是认认真真地去做,绝没有应付敷衍的意思,当初也是凭着这点得到了面点、糕点师傅们的认可,才倾囊相授技艺的。
把沙石倒掉在沙石堆上,龙静转身去继续铲地,这时只听一声孩子哭声传来连忙抬头看去。
这里的人家院墙都砌的很矮,也就一米三四的样子,而人家的院门、屋门开的方向是根据风水决定的,并不统一,村婆婆家屋门、院门冲南,而东边的邻居这家开的却是北门,正对着龙静家,两家就隔了一条四米多的土道,孩子哭声正是从这家传来的,抬眼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孩往屋子里拖,还骂骂咧咧,男孩手脚并用挣扎,哭喊着叫爹。
龙静往前冲了几步又停下,看看四下没人,而那男孩已经被拖进屋去了,哭声更大,咬了咬牙不管了,救人要紧!抄着铁锹就跑了过去。
“住手!”直接窜进屋子,顺着孩子的哭声进了东屋,见那女人按着男孩在炕沿边撕扯衣服,一嘴的不干不净,情急之下一铁锹拍在那女人的屁股上。
要说龙静还是有理智的,还知道往屁股上拍。
啪!
“嗷——”那女人疼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叫了一声。
龙静趁机赶紧把那男孩扯下炕,推到身后。
“快跑,找你爹娘去!”
男孩惊吓得不轻,忘掉了哭,愣愣地看着龙静,
“快跑啊!”
男孩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衣服,转身向外跑去,在门槛子绊了一跤,爬起来哭喊着。
“爹!爹!”
“你还是人吗,到人家来欺负一个孩子!”
龙静这几天就憋着一股火,莫名其妙地迷路、莫名其妙地找不到家、莫名其妙地年轻、莫名其妙地变成大力士,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地,想发泄都没处发泄,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伸张正义的同时顺便办点私事,一面骂着,一面上去把那女人按在地上,对着屁股一顿拳头,反正屁股也打不坏。
“嗷!嗷!”
那女人被打的连哭带嚎,还不忘问候着龙静的爹娘祖宗,龙静打得更狠,那女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
“别打了……呜呜……这是我家……那是我儿子……你他妈的是谁啊!跑这管老娘来了!”
啥?龙静拳头在半空停下了。
“你家?你儿子?拉倒吧!哪有你这样的妈,骗谁呢!”接着打。
“别打了,大姐……奶奶……姥姥,这真的是我家,你不信问我那个野种,不,我儿子,我真是他的娘啊……娘呀,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啊……呜呜……”
龙静充耳不闻,拳头不停,打得有点上瘾,这时候外面一阵混乱。
“在哪呢,人呢!哎呀!别打了,可别打了!”有几个男男女女进来拉起了龙静。
“快去叫村婆婆去!”又有人说。
“我去!我去!”
“村婆婆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
一阵混乱。
龙静见这么多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打,只是指着地上那个爬不起来的女人跟后来的这些人讲。
“这简直就是个人渣,趁着人家大人不在欺负人家孩子!还撒谎,说这是她家!叫公安……官府的人……”
“她就是这家的大人!”村婆婆的话打断了龙静。
龙静愣住,不知什么时候村婆婆正站在身后,那只独眼阴沉着。
“村婆婆,你可给我做主啊!这是哪来的东西,我教训我儿子管她什么事,我被她打坏了啊,我不行了,我要报官……”地上的女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控诉。
“她真的是这家的大人?”龙静还是不相信,哪有娘那样对孩子的,刚才她可是听到这个女人嘴里说什么了,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都面露古怪神情,移开了视线,有人道。
“我家灶膛还烧着火呢!”急匆匆走了。
“我那正喂猪呢……”也走了。
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了村婆婆和龙静,还有门口外站的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男孩,另一个是个年轻男子。
当看到这个人龙静怔了怔,这个人正是那天在田间小道上,遇到的那个长了一双漂亮眼睛的男子。
不知道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这是她来到这里遇上的第一个人,此时见了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村婆婆过去掀开那女人的屁股上的衣服,看了一眼,肿得老高,又红又青,查看了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伤,站起来慢声慢语地道。
“她叫龙静,是村里新来的,就住在你对面,不服就找她单挑。想报官就去报,没人拦着。”说完背着手走出去,在经过龙静的身边看也没看龙静,“还戳在这干啥!”
龙静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又看看那个年轻的男子,和藏在后面的男孩,见村婆婆走出去了,忙追出去,还没等出院门就听见后面女人一顿高低夹杂着唉哟的叫骂,脚步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