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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些话也是想转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到了如今的地步,难道什么莺婴樱、鹤三郎的他真的有必要在意吗,不过是为了缓解对方心里的焦急罢了。
而对方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不能再让对方耗费心神了。
瞧小少年这样,神淮笑了,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拿主意呢,果然危机最是锻炼人吗,小少年长大了呀,可惜啊可惜。
他对小少年点了点头,“好。”
本就把神淮放在了背上,小少年站起身,瞅了从湖的这一边打到另一边的两人,抓准时机,立刻拼命狂奔。
哪知刚出绝灵阵几步,原本还在扭打的两人都是一旋身重回岸边。
小少年顿时心一紧,赶忙跑回绝灵阵中,只盼着那么一会儿功夫,对方没有发现,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并不现实。
神淮也是心一沉,趴在小少年背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两人。
只见鹤三郎潇洒地站定,手里拿着根鲜红的羽毛,哼笑道:“总算是从你这贼寇手里拿回来了,苍天开眼啊。”
说完,他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对方右手上的银白圆环,撇了撇嘴,“不过一个破烂铁圈,也值得你这样穷追不舍?”
后荼不理他言语,愣愣地看了一眼手中闻尘,立刻目光如电,寒声道:“附近哪里有绝灵阵或者隔识阵?”
被对方一副择人而嗜的目光看得有些胆寒,鹤三郎顿了顿,突然怜悯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刚刚我就感觉到了,莫不是拼命想要打败我而急于求成所致,我好心告诉你吧,你这一辈子大抵都是无法超越我的传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寒光一闪,只觉眼前一白,下一瞬,后荼已经手握长剑,剑也已架在了鹤三郎的脖子上,“说,附近绝灵阵、隔识阵的阵点。”
小少年心脏一阵紧缩,双手在神淮背后紧紧交握,弯腰蓄势待发,准备着只要鹤三郎一开口,他就做一做这最后的挣扎,他一定要……把神淮带到淮山的,一定要……
这一次,神淮没注意到小少年的紧张,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长剑。
浪准,和昆梧齐名的名剑,也是后荼的佩剑,还是当年三族混战对方向他伸出的剑。
哪怕脖子边就是锋利的宝剑,鹤三郎依然笑得很嚣张,“哟,不是听说六十多年没有出剑了吗,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大的面子,竟能劳得王座出剑,据闻浪准乃寒石晶英所锻,吹毛断发啊。”
后荼闭了闭眼再睁开,强行压下心中暴戾,嘴角勾起个冷冷的弧度,“如若再不说,我就剃光你的毛,让你看看浪准是否吹毛断发。”说着剑身未动,不过剑气一吐,便有几缕墨发掉下,飘飘摇摇化作雪白的羽毛。
“……”一瞬间,鹤三郎的面部表情是空白的,下一瞬,他脸色顿时变了。
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后荼又开口了,“再不说,那就……”他没说完,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未竟之意,又是几片羽毛落下。
“等等,等等,我说……”
小少年已经走到了阵边,随时准备开跑。
“阵点这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难道我会在自己家里建什么绝灵阵、隔时阵吗,你是不是傻,以为我慎得慌?这种东西你当然要去问那些老不死啦。”
鹤三郎撇了撇嘴,立刻快语入珠、‘据实以告’。
话音一落,后荼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大概也觉得自己一时迷障了,居然找了个三不管的人问这种东西。
小少年已经抬起的脚步立刻一缩,所幸没出这绝灵阵。
鹤三郎弯腰心疼地捡起一根根落羽,嘴里念念有词地唾骂着,不外是‘后荼杀千刀’、‘居然这么嫉妒我’、‘人心险恶’之类的。
等把羽毛都捡干净收藏好后,他才理了理衣袖,施施然看向水杉的方向,慢条斯理道:“不过,我一直就是个慎得慌的人,建个绝灵阵玩玩什么的,还是很有意思的。”
闻言,小少年心一紧,神淮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管他,后荼应该离远了,跑。”
顿时,小少年健步如飞、拔腿就跑。
而鹤三郎也正缓步走进绝灵阵内,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疑惑地挠了挠了下巴,暗道后荼做什么鬼。
不过一刻,小少年已经背着神淮跑出千里之外了,来到个岔路口,两条都是可以通往淮山的,他不知作何抉择,轻声道:“神淮?”
没有回应,以为对方没听清,他抖了抖肩膀,加重声音喊道:“神淮?”
寂静,惟有鸟鸣水声,却更显得这山谷空旷得可怕。
他忙转头,只见对方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眼睛合着,双颊微红,像睡着了一样的安详,但是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一定是不会睡着的。
一瞬间他的心被恐惧攫取,他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对方侧脸,“神淮,神淮,神淮你应我一下。”
没有回应,没有动弹,什么都没有。
他掏出几块灵石和面阵旗,左右看了看,在棵大榕树下手指翻飞,用了一刻钟布好了个最简单的隔识阵。
隔识阵大概是贯穿整个阵道学习的,最基础的是它,最精深的也是它。
这个时候沈琛实在庆幸当初在苍荒秘境中一时吃醋顺了本《阵道纵横》并且在莺璃府中翻过几页,虽然只会最简单的,希望能躲过后荼搜捕吧,就算不能,也没有办法了。
如果神淮出了什么事,他所有的拼命又有什么意义?
把对方小心翼翼地靠在树干上,他又伸手拍了拍对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