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元英?林黛玉怔了片刻:“什么惯例?”
“大人,下官在各地做过官,宿州主要是种田,朝廷皇税是二十,宿州官府是十,这样就是三十。后来下官到姑苏之后,发现这姑苏商税比粮食税要重,光是皇税就要三十。”梁光兆抖如筛糠。
林黛玉生气地想一把将这人拉出去砍了。
“这惯例是谁定的?”林黛玉眯眼盯着梁光兆的官帽。
“这个下官也不知,或许自有朝以来就是这么定的。”梁光兆抬头看一眼林黛玉。
“好一个有朝以来!”林黛玉咬牙看着他。
梁光兆见林黛玉发怒,赶紧趴在地上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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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缓了缓神,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让梁光兆站起来。
梁光兆唯唯诺诺从地上爬起来,偷摸抬眼看林黛玉的脸色。
既然这惯例不是梁光兆定下来的,那她也不会过分纠缠,毕竟当前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减税。
“梁大人,我已经得到皇上的允准,姑苏是我西晋的试验田,日后只要给皇上交够税赋,其他的皇上不会过问。”林黛玉停了片刻,见梁光兆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望着林黛玉,“方才我也说了,商税减半,佃户田税不收。”
“什么?田税不收?”梁光兆大惊失色,“林大人,这田是国本,不收田税,那百姓还不无法无天?”
林黛玉知道梁光兆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放弃盘剥农民,于是道:“梁大人,本朝官员皆可经商,想必梁大人家的铺子不少吧?”
梁光兆纠结的不是商税,而是佃户的税,只要佃户租了田不缴税,那地主家就没法让佃户多交租,这样以来,地主能从佃户那里得到的粮食就少了。
“梁大人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当初可是参加科举才做了官翻了身,怎么如今成了大官,反而眼里没有百姓了呢?”林黛玉瞟一眼梁光兆鼓胀的肚子,不知这肚子里填了多少油水,现在想刮掉一丁点他都嫌疼。
“是,林大人,下官愚钝。”梁光兆不敢与林黛玉正面碰,只得满眼挤出笑来,“下官这就按大人吩咐的去办。”
林黛玉看着梁光兆大腹便便地往外走,不由想起林如海来,如果现在让林如海来做这件事,他会如何呢?
姑苏刚推行减税之法,便受到下面官员、豪绅的重重阻挠。
“林大人!”这几日常有人拦路喊冤。
袅袅正要拔剑上去,被林黛玉拉了过来。
“先听听。”林黛玉看着面前跪着一衣冠不整、蓬头垢面的女子,俯身将她搀起来,“这位姑娘,你有何冤情?”
女子怯生生地看着林黛玉,满面愁容:“林大人救我夫君!”
那女子声泪俱下,说完之后给林黛玉磕了两个头。
林黛玉听罢,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子和她夫君都是梁通判家的佃户,最近刚收了一茬稻米,本以为姑苏府免了田税就可以把自家种的稻米卖了给家里的老人看病。不料那梁光兆家却说:“这税是我梁家收的,不给钱就把人拿下!”
林黛玉气愤地唤了一声:“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