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在写规培报告,泡了姜茶,边暖手边喝。她生了病精神不是很好,眼前字迹也有些模糊。
陈如晦打电话过来:“你在家干嘛呢?”
陈蝉衣垂下眼,淡道:“写规培报告。”
她声音嘟嘟囔囔的,很含糊。
陈如晦第一句话就听出来她鼻塞,声音都高了八度:“你生病了?”
陈蝉衣停下笔:“没有。”
陈如晦冷笑:“没有?那要不要我去调你的检查记录?”
他是真的会干出来这件事,从前陈蝉衣上学时补习,陈如晦都会准时准点接送她。即便后来他有事去了临海,也会逐一排查她的签到记录。
陈如晦并非多么严苛的家长,她优不优秀无所谓。然而对自己的女儿,他有很强的控制欲。
在他看来,他眼里为陈蝉衣好的才叫好,她就必须得遵守,否则他就会情绪失控。
自从母亲舒柔过世,陈如晦这种变态的控制欲,这些年愈发严重了。
陈蝉衣用了拧了拧眉:“别,我就是有点发烧,小感冒,很快就会好的。”
“那你请假,在家休息。”
“我最近很忙,这种小病不需要请假休息的。”
“你不要和我说这个,去请假。”
陈蝉衣有些疲累,声音也哑了:“我都说了,只是感冒,不用休息,而且拿这个理由去开假,我带教也不会批的。”
陈如晦丝毫不信:“他敢不批?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没有用,你们院长我也认识,就请假这点事,要不我亲自和他去说。”
“别。”
陈蝉衣突然觉得累极了,她不知道陈如晦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威慑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不懂。
她只知道,陈如晦这样干涉她,仿若是捆住了她的手脚。
就像笼子里的绿咬鹊,原本陈如晦将她关在笼子里,后来她哭她闹,陈如晦舍不得她难受,将她放了出来。
但他更舍不得这只绿咬鹊飞向未知的,更远的地方。
于是在放出来的时候,他将小鹊翅膀和爪子,绑在了一起。
她像是自由的,却又并不真的是。
陈蝉衣深深呼出口气:“我去请假。”
她妥协了。
是个除她之外,大家都很满意的结果。
陈如晦语气和缓下来:“嗯,请假之后就在家休息,不备婚不备孕了?你这身体差的,之后要小孩也困难。”
陈蝉衣闭了闭眼,挂断电话。
隔了一天她去医院,还是进了急诊室。
她没有听陈如晦的去请假,陈如晦平时做研究也很忙,总不至于就那样盯着她。